末路,即便真的到了窮途末路,我也不許你哭。”風臨止用手指揩了揩她眼角未擦幹的淚水,“丫頭,你記住,我寧願自己流血,也不願看到你流淚。”
陶靖衣深吸一口氣,將心口的那股難受壓下去:“你說,你想讓我答應你一件事,是什麼事?”
她的淚珠還殘留著他的手指上,泛著溫熱。
風臨止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心頭似有激流湧過,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說吧,說吧,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我想讓你答應我……”風臨止緊緊地盯著她的雙眸,剛要啟唇,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師兄——”林洛安拿了一些藥物和水,遞到風臨止的麵前,“師兄還是上點藥吧,傷勢惡化下去,於身體無益。還有,我剛才清點了一下,這裏的藥物和水,撐不過三天。如果段紅櫻知道骷髏地宮入口的話,連三天也不用……”
林洛安話未說完,“鏘”地一聲,風臨止手中利刃出鞘,直指著林洛安的心口。
劍刃呈銀白色,泛著寒氣,映著風臨止冷冽的眉眼。
林洛安恍若未覺,眨了眨眼睛,無辜地問道:“師兄這是做什麼呀?”
“別叫我師兄,枉我錯信了你這個小人!”風臨止的眼中劃過凜冽的殺意。
“師兄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林洛安仿佛沒有瞥見那抹殺意,伸出蔥白的手指,推了推劍刃。
劍刃紋絲不動,依舊指著他的心口。
他歎了口氣,垂下眸子,掩去眼底傷心的神色:“我做這一切真的隻是為了師兄啊。”
“為了我?”風臨止冷冷地笑了起來,“為了我,你把毒蟲陣的解藥給了段紅櫻,破壞人偶蠱解藥的藥性,唆使我的護法背叛我……好一個為了我!”
風臨止眼底赤紅,眸中噴射著憤怒的火焰,恨不得將林洛安千刀萬剮。
“原來師兄都猜到了,可是我真的是為了師兄,如果不逼師兄一下,師兄又怎麼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師兄,你還記得我在蠱池邊與你說過的話嗎?”林洛安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強者不需要弱點,可師兄呢?你看看現在的你,渾身都是破綻,隻要製住你的弱點,隨便一個人,都能要了你的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隱隱含了幾分尖利。
林洛安的手指指向了陶靖衣,陶靖衣一怔,隻覺得那少年的目光似一把鋒利的刀子。
風臨止身體一動,擋在了陶靖衣的身前:“不準動她。”
“你放心,我不會動她。”林洛安放下手臂,自袖中拿出了他方才一直捧在手心的熏爐,熏爐裏的香早已經熄滅,爐子的表麵泛著華麗的金色光澤,“師兄,事已至此,你別無選擇,我相信,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你和你的花神教陪葬。”
風臨止高大的身形擋在陶靖衣的眼前,陶靖衣看不到林洛安的表情。她的心裏十分不安,此刻,這不安達到了極點。
林洛安看了風臨止一眼,見他不為所動,一點兒也不生氣:“段紅櫻現在就在地宮的外麵,師兄,你隻有一夜的時間,等到了明天早上,這裏就會血流成河,而你的陶姑娘也會……屍、首、分、離!”
最後四個字,他說的極重。
恍若親眼所見陶靖衣屍首分離,一股濃烈的血氣撲麵而來,在風臨止的眼前緩緩暈開。
風臨止忽感一陣暈眩,連帶著身體也不由得晃了一下。一想到林洛安所說的場麵,他的四肢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力氣,變得發軟。
“一著錯,滿盤皆輸。師兄,落子無悔。”林洛安的聲音再次輕輕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