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白的身體被挖了出來後,陶靖衣立時將他抱在懷中,脫下`身上的狐裘,裹著他冰冷僵硬的身軀。
蘇星辰見她脫了自己的狐裘,連忙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裹在她的身上。
陶靖衣緊緊抱著段飛白的身體,不斷在他的耳邊喚著他的名字:“段飛白,段飛白你醒醒啊。”
段飛白冷得像冰雪,硬得像石頭,整個人和雕塑一般,失去了所有生命力。
陶靖衣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搓著,搓了半天,他的手還是冷硬的。她咬了咬牙,將這隻手放入懷中,貼著她最溫暖的地方放著。
她伸出手,將他發間和身上的冰雪一點點拂掉,熱氣嗬在他的耳畔,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哭音:“段飛白,你不要死,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陶陶。你說過,你喜歡我的,我現在就在你的麵前,你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
溫熱的淚水順著她的麵頰滑落,一顆顆砸在段飛白的臉上,逐漸凝成了冰。
陶靖衣握住段飛白的手,像從前那般他救她時,往他的身體裏輸送著內力,可無論輸送進去多少內力,都如同石沉大海。
“飛白哥哥,你看看我,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我。”陶靖衣雙眼蘊滿淚水,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覺得心裏某個地方好疼,像是刀子剜過一樣的疼,這疼痛自心底蔓延開來,疼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你問我,在斷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真的?我現在就告訴你,是真的!我沒有騙你,飛白哥哥,我喜歡你,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了。”陶靖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陶靖衣說完這句話後,蹲在她身邊的蘇星辰渾身一震,麵上一瞬間褪去所有血色。
四肢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幹,他跌坐在了地上,抬起眼睛,朝著哭得滿臉都是淚水的陶靖衣望去。
陶靖衣渾然不覺,依舊抱著段飛白,眼底俱是崩潰絕望的情緒,就好像天塌地陷了一般。
“不會的,你是段飛白,你怎麼會死!”陶靖衣抱著段飛白,大聲痛哭著。漫天雪花墜落,風雪極大,不多時,雪花便堆滿她的全身。
陶靖衣的眼淚不斷往下掉,砸在段飛白的麵頰,順著他的麵頰往下淌,暈進他的嘴裏。
段飛白的口中嚐到了鹹澀味,他僵硬冰冷地手指動了動,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抬起來,在陶靖衣的眼角輕輕抹了一下。
“別哭,陶陶。”他說。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幾不可聞。
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連周遭的風雪聲也聽不見了,唯獨隻有他這一聲低低的——
別哭,陶陶。
這世間上沒有任何一句話,再比得上這四個字的溫柔。
陶靖衣眨了眨眼睛,一滴淚“啪嗒”一聲掉進段飛白睜開的眼睛裏,他的眼底有笑意一點點地暈開,暈開一片盈盈春光。
***
窗戶緊閉著,屋子裏放著一盆炭火燒得正旺。屋外秋風呼號,屋內溫暖如春。
段飛白裹著暖和的被子,坐在床頭,歪著頭看陶靖衣忙活。
一頭青絲如墨般垂瀉下來,鋪了他滿肩,襯得他的臉色更為蒼白。
陶靖衣轉身,就看到段飛白嘴角含笑神情溫柔的模樣。
“陶陶。”段飛白輕喚。
“我在呢。”陶靖衣將布巾放進熱水裏浸濕。
“陶陶。”
“嗯。”
“陶陶。”
“……”陶靖衣將布巾擰幹,坐在床畔,“手伸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