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隻能寄希望於段飛白的琴劍。
許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夏明淵爬行了一段路之後,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扶著門框,滿臉都是蒼白之色,回頭看了一眼,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聲音。接著,他跨步離開了屋子,一瘸一拐地朝著黑夜走去。
他對陶靖衣無聲地說了三個字——等著我。
蘇星辰一直盯著夏明淵的背影,整個過程中,陶靖衣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蘇星辰喜怒無常,一身戾氣,若是他突然反悔,要了夏明淵的性命,也是不奇怪的。
還好,從始至終,蘇星辰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夏明淵離開,誰也不知道,那一瞬間他在想些什麼。
夏明淵離開後,蘇星辰轉過身來。
屋子裏的紅燭已經燒了一半,由於門是開著的,風呼呼地往屋裏灌著,燭光將蘇星辰的影子映在牆壁上。
冷風撲在陶靖衣的麵頰上,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抬起眼睛,蘇星辰已經站在她麵前。
他在盯著她,目光很怪異,就連眉目間的戾氣和殺意,也消失無蹤,仿佛又變成了她的乖弟弟。
“阿姐。”他輕聲喚著,目光中逐漸露出癡迷之色,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
陶靖衣瞬時明白過來,蘇星辰在通過這張臉看蘇夕顏。
陶靖衣不知道自己是該什麼也不做,還是該順著蘇星辰,繼續扮蘇夕顏,迷惑他。
“其實,你和阿姐挺像的。”蘇星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在蘇星辰麵前的蘇夕顏,是溫柔可愛的,凡事會縱容著他,偶爾也會故作凶巴巴。
蘇星辰一時分不清,麵前這個人,到底是陶靖衣還是蘇夕顏。
甚至,在夏明淵告訴他那些真相時,他差點殺了夏明淵。
他認為是夏明淵在蠱惑他,離間他和阿姐之間的感情。
蘇星辰這句話一出口後,陶靖衣呆了一下,才知他是何意。
原書的蘇夕顏是多麵的,廢去段飛白四肢的蘇夕顏,心狠手辣、殘忍無情都不足以形容;
麵對失去記憶的段飛白,蘇夕顏有著大小姐的囂張跋扈,也有著小姑娘的傲嬌和溫柔,要不然,年少的段飛白也不會那麼快淪陷於她的柔情蜜意。
而在蘇星辰心裏,蘇夕顏始終都是多情的,可愛的,嬌俏的,她所有美好的一麵,都盡情地向蘇星辰綻放著。
她是他的阿姐,亦是他的情人。她縱容著他,寵溺著他,也會忌憚於他鋒利的牙齒。這樣的蘇夕顏,和陶靖衣難免有幾分相似。
也難怪蘇星辰會迷惑。
“阿姐累了吧,我放阿姐下來。”蘇星辰解開陶靖衣手腕上的鏈子,“不過,為了防止阿姐不乖,就先委屈阿姐一會兒。”
他封住陶靖衣的穴道,抱著她,將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陶靖衣半點動彈不得,隻能任憑他動作。
蘇星辰注意到,陶靖衣的手腕被鐵鏈勒出了幾道紅痕,他蹲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腕,輕輕揉著,邊揉邊道:“阿姐,不疼。”
陶靖衣一臉無奈,對於蘇星辰這個小瘋子,她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隨著蠟燭一點點地燃到盡頭,屋外的天色亮了。
又是個晴空萬裏的日子。
金色的光芒穿透雲層,照射在廣闊的大地上,深秋的風拂著滿地的荒草枯木。
蘇星辰站起身來,朝著屋外走去,臨走前,還不忘關上屋門。
陶靖衣已經僵坐了半夜。⑥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