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霧盡數噴在石碑之上,將“愛妻”兩個字染得一片鮮血淋漓。
蘇星辰麵色猙獰地瞪著“愛妻”二字,手指幾乎摳進石碑裏:“阿姐明明是我的,段飛白你有什麼資格……”他的目光落在段飛白的名字上,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劍,朝著墓碑的字狠狠劃去,“段飛白你不配!你不配!”
段飛白這三個字刻在這塊碑上,是對阿姐的侮辱。
刷刷幾劍下去,段飛白的名字已盡數被抹去,蘇星辰總算滿意一些。
他再次抬起劍,又刷刷幾劍下去,原本刻著段飛白名字的地方,已經換成“蘇星辰”三個字。
蘇星辰雙手握住石碑,用力將石碑拔出,狠狠地丟在了地上,接著,他跪在地上,雙手用力刨著土。
整座墳塋都被他挖開,露出裏麵黑色的棺木。蘇星辰麵色透出雪一般的慘白,伸出滿是鮮血和泥土的雙手,將棺蓋打開。
棺木內,紅衣裹著枯骨,枯骨旁放著一把銀色的匕首。
“阿姐——”乍看到棺木的枯骨,蘇星辰再次嘔出一口血箭,聲音淒厲又絕望,“阿姐,真的是你……”
蘇星辰爬進棺木裏,將白骨抱在懷中,放在心髒的位置,仿佛阿姐倚在他的懷中。
“阿姐,我是星辰,你不要怕,星辰陪著你。”蘇星辰雙目赤紅,低聲喃喃,抱著白骨,緩緩躺進棺木裏,“阿姐,星辰說過,這一輩子不求與你同生,但求與你共死。”
血紅色的夕陽罩著他的麵頰,緩緩又沉了一寸,蘇星辰雙眼空茫地看了一眼夕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
蘇星辰的神誌一下子清醒過來,從棺木中一躍而起,眼底騰起濃烈的恨意:“不,我還不能死,大仇未報,害死阿姐的人還活著,段飛白還活著,我怎麼能死!”
他雙手捧著白骨,如情人耳語般呢喃著:“阿姐,黃泉路上多等我一會兒,待我手刃仇人,便來找你。”
(2)同生
距離段無雙圍殺鬼公子之戰,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段無雙下令封口,鬼公子憑空消失的消息並沒有流傳出去,所有人隻當是東方玥殺了鬼公子。
東方玥如願地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而花神教也迅速在這半年內壯大,成為魔道第一派,與武林盟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不過,這些與蘇星辰已無關了,如今的他,隻想守著他的阿姐。
蘇夕顏被風臨止刺了一劍,所幸的是,那劍偏離心髒一分,留下蘇夕顏一條命。誰也不知道,這偏離的一寸到底是意外,還是風臨止手下留情。
蘇夕顏的身體逐漸好起來,關於她消失的那一段時光,蘇星辰沒有主動提起,蘇夕顏也絕口不提,他們都當做那件事從未發生過。
又是一年春來到。
日光微醺,炊煙嫋嫋,屋前的籬笆上開出新的牽牛花。
廚房裏,一碗熱氣騰騰的的青菜肉絲麵剛出鍋,空氣裏泛著濃鬱的蔥香,盛好麵後,蘇星辰又煎了個金黃的蛋,攤成餅的形狀,蓋在麵條上。
這樣一來,小小的一碗麵條,就顯得豐盛很多。
“吃飯了,阿姐!”蘇星辰推開屋門,帶進一陣風,蘇夕顏剛起床,臉色還是懵的。
蘇星辰坐在蘇夕顏身邊,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沙啞著聲音,曖昧地問道:“昨晚星辰伺候得阿姐可舒服?”
蘇夕顏黑白分明的眼睛瞧他一眼,似是有些羞惱,臉頰不由得泛起微微的紅潤,垂下腦袋去,不肯說話。
蘇星辰的手臂纏上她的脖頸,將她摟入懷中,在她的頭頂印下細密的吻:“阿姐,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