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春衫,薄荷煙頭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滅詭異。傅紹白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見等在醫院門口的阮穎。

“我知道你會來。”阮穎滅掉煙,“704病房,醫生護士都是我們的人,放心。”

黑暗中看不清傅紹白的臉,他路過阮穎身邊,“你老板這樣見不得人,你好自為之。”雖說是交易雙方,傅紹白並沒見過對方本尊所以才會有阮穎這個聯係人。

阮穎伸手想拉他,手抬起來不敢,“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對你心永遠不變。”

“自私的人,那點心愛自己都不夠,何談別人。”傅紹白字字砭血,阮穎無言以對。

傅紹白一路暢通無阻,傅清玲剛吃過安眠藥睡得不沉,迷迷糊糊聽到有人進來,“我不是叫你們都出去嗎。”

腳步聲沒停一步一步靠近,她強撐著睜開眼睛,月光下傅紹白像極傅恒。傅清玲睜大眼睛撐起身,“大哥……是你嗎大哥?”

“你認錯人了。”傅紹白聲音比窗外清冷的月還是涼幾分。

“大哥,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在怪我,對不起,對不起……”傅清玲掩麵而泣無顏麵對他。

傅紹白站在陰影裏目光如炬,“二十八年前的慘案跟紀澤鵬有沒有關係?”

“沒有。”傅清玲擔保,“他是有野心想爬得更高,他是自私的把傅氏改成紀氏可他絕對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傅紹白冷笑,“你和他夫妻四十年他一樣把你關在這裏,那個男人心裏藏著幾十條蟒蛇你怎麼能看得清。”

傅清玲哭出來,“不,不會,他不會做那樣的事。”

傅紹白走到窗邊,那個位置可以清楚窺見樓下情況,“其實你心裏很早就懷疑過他,從他把傅宅變成紀宅,把傅氏變成紀氏開始。但是你不敢想,也不敢去追究,因為他是你丈夫,你們還有子女。”女人的悲哀。

他提到子女傅清玲驚恐瞪大眼睛,“以南和蔓蔓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傅紹白略低一低頭月光在他臉上投下大片陰影,“枉死的人不無辜嗎?他連還沒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傅清玲無力辯駁,因為她本來就一無所知,心裏的疑影更從不敢跟任何人講起。

“如果你還念著一點點親情,想辦法查清楚紀澤鵬在做什麼勾當。不是為我,是為傅家。”傅紹白話說完要走。

傅清玲緊張問他:“你是不是……是不是?”

傅紹白沒有回頭,“合適的時候,你會知道。”

樓下,阮穎一直等著。傅紹白走過她身邊,始終沒瞧她一眼。

阮穎跟在他身後,“以你的能力何必要做這些事,完全可以強行收購紀氏據為己有……”她說出最後那個詞的時候也覺不妥馬上閉嘴。

傅紹白聲音清冷,“我要的是光明正大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他要查清楚父母出事的真相。

“兩天之後紀氏周年慶由我們公關公司承辦,我可以幫你聯係到安策,他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留在紀氏就是為了查紀澤鵬。”阮穎攔在他麵前,“你來嗎?”

傅紹白淡淡看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上車走了。

程知謹睡一覺起來,試卷全部批改好疊放整齊,還有濃香咖啡配培根麵包。她愜意抻個懶腰,人生不能再幸福了,得此老公,夫複何求。

傅紹白還在廚房煎雞蛋,程知謹從背後擁住他,“傅先生,早。”

傅紹白笑,“睡得好嗎?”

“簡直不能再好了。”程知謹在他背上蹭。

傅紹白領她到餐桌前坐下,替她倒咖啡切麵包嚐雞蛋儼然一副男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