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可以刷卡。”

程知謹遞上□□,售票員提醒她,“提前半小時登機注意聽通知。”

“謝謝。”程知謹沒回休息區直接去檢票口等著。

八小時的飛行時間每一分都是煎熬,她一閉上眼睛就出現傅紹白全身是血的樣子,她驚醒強迫自己睜大眼睛,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飛機落地將近晚上十一點,她直接坐車去華爾街路上打傅紹白電話,沒人接。害怕窒息的感覺那樣清晰,她下車的時候都差點栽下去。

傅紹白,傅紹白……我還沒原諒你,你不準有事!眼淚不爭氣,毫無預兆就落下來,一路跑一路掉。

等她找到事發地點,哪裏還有人影隻有長長的封鎖線和空氣中還未散盡的硝煙味似觸手一下揪住她心髒。

警察提醒她不要靠近,離開。

“傅紹白有沒有愛傷,他現在在哪裏?”她情急都忘了要講英語對方才能聽懂。

警察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程知謹眼淚更多,用英語又問了一遍,情緒激動。

警察搖搖頭,“受傷人數太多,找人去醫院。”

程知謹又跌跌撞撞跑去醫院,急救中心到處是傷員,痛哭聲尖叫聲咒罵聲充斥整幢樓,醫生和護士根本忙不過來,一盤接一盤被鮮血浸透的棉球紗布。

“醫生,請問……護士,請問……”現在根本沒人有時間聽程知謹說話。她沒有辦法闖進一張簾子後,醫生正給傷者縫針,頭都沒抬,“到外麵等著,疼就向護士要止疼藥。”

“不是,我來找人。”程知謹著急。

“找人去前台谘詢中心。”醫生不耐煩,縫針的傷者叫得厲害。

“去過,沒有找到,前台讓我直接來急救中心找。”

醫生終於抬頭看她一眼,“找誰?”

“傅紹白,我丈夫。”她脫口而出。

“沒有。”

程知謹心揪緊,“沒有是什麼意思?是他沒有送到這個醫院還是什麼?”

“不知道。我處理的傷員裏沒有這個名字。”醫生完美打了個結剪線。

程知謹還要問,醫生拉開簾子,“下一個。”

“醫生。”程知謹抓緊他白大褂,“請您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一個叫傅紹白的人送到這裏就診,求求你。”

醫生歎口氣,“如果你確定你丈夫是送來這家醫院,而傷者名單裏又找不到你丈夫的名字,那你就隻能去死亡名單裏找找。”

程知謹整個人都差點跌倒,“不會,新聞上說沒有死亡,不會!”

醫生很遺憾的告訴她,“兩小時之前有一個男人燒傷嚴重引起多項並發症救治無效死亡。”

“不是,不是,一定不是他……”程知謹被擠出簾子她扶著牆根身子滑下去,哭都不哭不出呼吸在那一刻好似都忘記了。

“程知謹?”熟悉的聲音,驚訝的聲音,欣喜的聲音。她抬頭,傅紹白站在走廊盡頭,一身風塵沒有受傷沒有鮮血淋淋,那一刻什麼都忘了,欺騙、怨恨、掙紮……什麼都不顧了,跌跌撞撞撲進他懷裏,抱緊他吻他確定他有真實的溫度,他是真實存在不是她的幻覺。

張愛玲說,一座城的傾陷見證了傾城之戀,如此患難,足以做十年夫妻,夠了。

“程知謹。”他棒住她的臉低聲喊她,“你擔心我,從西雅圖飛來這裏找我?”

程知謹兩顆淚流下來落地有聲,“是,我擔心,從西雅圖飛來這裏找你。我好怕,好怕……你死了,我怎麼辦?”

他緊緊將她扣進懷裏,“我不會死,死了留你一個人在世我該多心痛。飛機晚點,我在機場給你打電話,我知道你怪我又算計你,安排你來美國。我不奢望你原諒隻想聽一聽你的聲音,聽見你好好的,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