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知謹拿指甲摳著桌麵,“沒誰,垃圾短信。”
“看看,說謊就愛做小動作。”
程知謹趕緊收了手,“真沒誰。媽,我肚子餓了。”
賀謹不再追問,“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你現在啊一定要加強營養。”往廚房去
“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就好好坐著等吃,躺會兒也行,好了媽媽叫你。”
“不躺了,醫院都躺了兩天。”媽媽不讓她進廚房,她轉腳往爸爸的書房去。老頭這會兒在超市,家裏口糧都沒有了。
爸爸的書房是隔出來的,隻放得下一張書桌一麵書櫃。檀木書櫃有些年歲聽說是父親祖上傳下來,能防蟲。父親愛好收藏古本,架子最上一欄的書是不許她隨便翻動的,就算他自己要看還得先淨手。
書房的窗戶被風吹得啪啪響,外頭剛還陽光普照這會兒漸漸陰下來,想是醞著陣雨。她關好窗戶出來,“媽,要下雨了,爸爸帶傘了嗎?”
賀謹在廚房喊,“這雨要到晚上才下得下來,沒事兒。”
“哦。”她百無聊賴打開電視,午間新聞,“紀氏股票緊急停牌,紀澤鵬突發心髒病入院,紀氏易主之說甚囂塵上。”金融界大地震,股民人人自危。
看樣子這次是真的要變天了。程知謹撫上小腹,不知道傅紹白會怎麼樣?
晚飯程知謹吃得心不在焉,剛放下筷子回房外頭雨點就落下來,暴雨鋪天蓋地拉下夜幕。雨打在蕉葉、窗台上劈裏啪啦。程知謹手機被爸爸關機收走,說是有幅射。這麼大雨加雷電視電腦是不敢開的。隻剩下程老頭的收音機,程知謹無奈望天花板,聊勝於無。
好不容易搜到一個台,隻有那一個台,還是個情感談話節目。
主持人的聲音很悅耳,開場就煽情:
今夜,有雨敲窗,
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穿過夜靜的墨色,
滴滴答答落在我的窗台。
你送的那一盆蘭,已經盛開。
偶有風,從我身旁輕輕走過,
滿身蘭香。是你麼?
踏著優雅的步履,
又一次從我的夢中經過,
隻是為了看我是否睡的安恬。
“hello,我是肖肖,歡迎大家收聽今晚的《今夢緣》。剛才肖肖念的那篇散文是不是很優美應景呢?今夜,你的夢中有沒有那個滿身蘭香的人經過,隻為看你是否睡得安恬?好了,我們來接進第一位聽眾的電話。”
“hello,你好。”靜音,半天沒有聽到人回應,主持人又打了聲招呼,“hello,您聽得到嗎,您的電話被接通了。”
“聽得到。”男人的聲音和著雨聲有一絲沙啞。
主持人:“您好,怎麼稱呼?”
“我姓傅。”
主持人:“哦,傅先生,您好。聽得到您那邊也是大雨傾盆,那麼您有什麼情感問題要傾訴呢?”
“我騙了一個姑娘,很後悔,想請她原諒。”
程知謹起身就推開窗戶,風吹亂了桌上的書,雨打濕了額頭,外麵黑茫茫一片隻有雨中的芭蕉和高高的院牆,人影都沒有。她笑自己傻,他要真在窗外打電話她怎麼可能聽不到聲響。
越過院牆,黑色跑車在雷電中發亮,雨幕遮蓋的車內是一個失落傾訴的男人。
☆、第57章
“第一次遇見她頂著前男友的巴掌半邊臉都腫了,她居然沒還手,我當時想這樣傻的姑娘一定很好騙。成為她鄰居的第二天我就把她房間搜了一遍,傻姑娘睡大覺渾然不知,要真進來一匹狼她恐怕連骨頭都不剩。我需要她欠我一個人情,就順手幫她教訓了下前男友。表麵上銀貨兩訖,中國人骨子裏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遠親不如近鄰這些思想注定她和我牽扯不清,追這種傻姑娘套路都不用太複雜。別人打電話讓她來贖我,她還真來了,你說傻不傻。”他講得沒什麼條理,想到哪兒講到那兒,繼續:“她傻得跟人談條件,人都是我的,專門用來為難她。我帶她逃出來‘偷’了一輛事前就準備好的沒油車,把她拐上山。越是冷感的女人越要給她刺、激,那樣她才會印象深刻。本想當晚就把她給辦了,通往女人心裏的捷徑是陰、道。結果,我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