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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在紅塵中不經意相遇,再在煙花逝去那一刻緬懷永恒。

如果終於有一天繁花落盡,就請你看著我離開。

……

可是,若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

願我來世,

身如琉璃,

內外澄澈,

……

……——

卷二發作者為出版而寫的修改稿——相對積極

要看就繼續往下看,不想看就此打住就好了

卷二 第1章 到流年過盡,韶華去了

唯因夢短,才更覺夜長。

煙花靠無盡的黑暗作陪襯,才更顯出綻放那一瞬的燦爛明亮。玉腰樓的繁華熱鬧也向來要等夜闌人靜才慢慢顯露,如夜開朝合的花,暗香浮動於不動聲色間。屋內不曾點燈,我斜靠在琉璃榻上,側耳靜聽窗外眾人歌舞喧嘩。屋外燈火通明,映的銀紅窗紗鮮豔通透,夢境一般灼灼欲燃。

男人的夢想,無非關乎女人。美麗妖嬈的女人,總希望越多越好,最好能日日翻新,環肥燕瘦,永遠沒個饜足。

二十五歲,在青樓裏,這樣的年紀已略顯尷尬。

就算做了十年花魁女又如何,男人們上勾欄院院尋歡,心中多少都想著繼續少年時未完的夢。豆蔻年華的少女才是他們的愛寵,也隻有這樣的嬌嫩年輕才能哄得他們不記年月,忘了自己再不是那青年才俊,如今不外腦滿腸肥,個個蠢笨臃腫如豬。

我雖已久不見客,但多年積習難改,一入夜就再也睡不著,隻得每晚望著窗外,枯等天亮。身邊親近的隻有這琉璃榻——晶瑩剔透,玲瓏妖嬈,鑲嵌七寶,以金墜腳,玉為雕花,如意枕,銀鈴鐺,琴瑟幕,碧紗冰絲幛,四角垂香囊。

這一番身下繁華,連同那人,隻怕都是今生命裏注定。

愛不得恨不得舍不得拋不下離不開……

“風姨,要不要吃點消夜?廚房剛送來的雪梨蓮子羹,好香呢。”

好細軟的嗓音,不像是一向伺候我的荷香。她知道我脾氣,伺候我吃過晚飯就忙自己的去了。我一愣,才想起這是今天剛買進來的小花娘。嬤嬤前兒調了荷香去伺候新花魁,就拿這孩子填了空。

“大姑娘調教調教,趕明兒這孩子就出息了。”嬤嬤訕訕的笑,我又怎麼不明白,花魁才是嬤嬤的心頭肉,將來金山銀山都要靠她,故此調了荷香去討好,這孩子不過是應個景,怕我吵鬧而已。

“那就多謝嬤嬤了。”人在屋簷下,我又何苦不識時務。

這孩子說來真令人哭笑不得,嬤嬤命她叫人,她拿一雙圓圓大眼怯怯的打量我半晌,末了竟然喚了我一聲“風姨”。

旁邊立時有人低聲竊笑。這傻丫頭不知死活犯了忌,在青樓裏最惡毒的不是咒人死,而是嘲你老相。人人都興奮起來,互相擠眉弄眼,隻等看我下手收拾這雛兒。

我反倒啞然失笑,風細細呀風細細,莫非你真已老到這般天地不容了麼?

說不惱怒是假的,隻是我風細細的笑話又豈是你們這些人能看得的。刻意漾

出個最慈愛的笑容,“丫頭,告訴風姨,你叫什麼名字?”

“招娣。”

“這名字不好,風姨給你改個名字,你以後就叫歡兒。人活著要歡歡喜喜,不相幹的人就不要去理她。”

伸出手牽她而去,不理會那站了一地的庸脂俗粉。

“風姨?”歡兒看我不應,又喚了一聲。

我恍然回神,“就擱在桌上吧,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