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哥急忙躲開了目光。
馬大姐拿起一袋食物,笑著說;“剛才發早餐了,服務員說人不在還不願給,我給你們擔保,幫你們領了。”
我向馬大姐道了謝,正要吃飯,馬大姐有些神神秘秘地拉住了豔嬌的胳膊,鬼鬼祟祟地兩邊看了看,輕輕說;“你們聽說了嗎?”
豔嬌問;“聽說什麼了?”
馬大姐看了看我們,欲言又止;“你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再跟你們說。”
我和豔嬌吃了早餐,馬大姐遞來紙巾,讓我們湊過頭去,悄悄說;“你們知道,早上那個哭號的女人是誰嗎?”
“是誰?”豔嬌問。
馬大姐說;“是那個失蹤小孩的媽媽,他兒子找到了……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我急忙追問。
馬大姐張嘴咬了咬;“讓鬼吃了!”
豔嬌嚇得一聲驚叫,一下子抱住了我,兩團柔軟肉彈擠壓在我身上,我忍不住一陣心猿意馬。
馬大姐接著說;“聽說兩條手,兩條腿,都讓鬼吃光了,有的骨頭都找不到了。”
我有心嚇唬豔嬌;“這麼可怕?”
馬大姐說;“更可怕的是,那惡鬼還吃了小孩子的眼睛,隻剩下了兩個血淋淋的血窟窿。”
豔嬌嚇得一陣哆嗦,壓著我的肉團不停地抖動著,兩隻手死死地抱住我。
我對馬大姐說;“是不是某種海洋動物上船了?”
馬大姐急了;“不是動物,就是鬼。那小孩的肚皮是完好的,但是內髒卻被吃光了,你說,不是惡鬼是什麼?”
豔嬌嚇得小臉都白了,死死抱著我,我都有些不能呼吸了。
我抱住她,撫摸她後背;“沒事沒事,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不用害怕。”
馬大姐又說;“有的船員還說,昨晚看見有一艘鬼船跟著咱們,神出鬼沒的,你說,會不會是那艘船上的惡鬼飛了過來,要把咱們都吃掉?”
豔嬌嚇得快要不行了,顫抖著聲音;“媽呀,那我們怎麼辦?”她驚慌失措地拉住了馬大姐的手。
馬大姐臉上泛起一陣紅暈,看著豔嬌眉飛色舞地笑了,雙手捂住豔嬌的手,笑著說;“沒事的,你不用怕,大姐我是有保家仙的,隻要你們跟著我,保你們平安無事。”
豔嬌像得救了一般,笑了;“那就好,那就好,叔叔,咱們有救了。”
我笑著說;“那大姐,咱們以後就一起吧。”
馬大姐滿口答應了,還請我們吃不知哪裏弄來的橘子。
空氣中彌散起了消毒水的味道,原來是有清潔工在拖地,可能在裏麵加了消毒水。
一個白人男船員在我們身邊路過,帶著口罩,不停地咳嗽著。
不一會兒,一個小姑娘帶著口罩從前麵路過,小小的身軀咳嗽得搖頭晃腦的,她看見張大哥帶了口罩,還向這邊看了一眼。
上午十點多,放了兩顆信號彈,又放了幾箱漂流瓶。不斷有乘客詢問救援船,然而還是沒有消息。
張大哥對我說;“放心吧,咱們一千多人失蹤了,肯定驚動了聯合國,官方一定會搜救我們的,美國人有GPS,找到咱們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我雖然隱隱感到不安,但是不便和他們細說,隻好應和著他們。
豔嬌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她拿出手機一看,有些奇怪地瞪著大眼睛。
我湊過去想看看,豔嬌防備似的躲開了;“看什麼?偷窺狂。”
我嗬嗬笑了;“我關心你嘛,你不讓看我不看了,我怕你被人騙,你不知道人心險惡,社會危險。”
豔嬌大大的眼睛看著我,想了一下;“想看就看吧,囉嗦什麼,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她說著拿給我看。
我一看,原來是一張照片,迷霧中遠景的船尾,一個穿海員製服男人的背影,帶著帽子,身形高大,體毛濃密,應該是個白人。奇怪的是照片裏還有半截明晃晃的刀刃,橫斷了整張照片,切斷了白人海員的腰身。
我仔細一看來信號碼,果然是我自己的號碼。
豔嬌看著我,大概覺得我生氣了,搶過自己的手機;“現在的男人都這麼無聊,不知道從哪打聽來我的號碼,還發背影,搭訕都不會,還拿把刀耍酷,無聊死了。”
我心想;“那個凶手果然還在船上,徐會計的手機關機了,他怎麼知道豔嬌的號碼?這張照片又是什麼意思呢?那個位置應該是船尾,看來他還是想逼我離開,不過,他要是逼我離開,發來上次的救生艇照片就可以,為什麼冒險拍這張照片?……噢,我明白了,他怕我困在這裏出不去,讓我穿上海員的製服化妝出去。照片裏的海員應該是看守救生艇的人,他的意思,讓我化妝過後,把那人殺掉或者推到海裏,然後坐救生艇逃脫。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要殺了我。照片裏隻有一個人的背影,也許還有暗示我自己離開,不要帶著豔嬌,與豔嬌一刀兩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