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理——比如非要包養那個什麼程星,林恒嚴還能拿她怎麼辦?
還不是像個爺爺一樣把她原諒。
讓步的永遠都會是更成熟愛得更深的那一個人。
沒想到林杉和他,還有她老爹都不一樣。
居然沒等林恒嚴讓步,丫頭自己就繞著彎下了台階,巧妙地解圍,其中表現得能屈能伸巧言令色,讓見慣了彩虹屁的林恒嚴都歎為觀止,卻又不得不對孫女的彩虹屁感到極為受用。
就算是拍他馬屁又能怎麼樣?
孫女的馬屁能叫馬屁麼?
那叫孝順!
被孫女孝順得神清氣爽,一身炸毛都軟癟癟貼回去的林恒嚴發現自己此時的處境有點尷尬。
他原本是想扮演一個深明大義為愛付出的爺爺角色,斥責林杉一通,在明白自己錯誤後,便適時退一步,拉這小丫頭一把。
怎麼到了現在,丫頭反而反客為主,成了成熟體貼的小輩,包容著任性無腦的爺爺?
他林恒嚴是這種人麼?!
居然吃了孫女下的悶虧,偏偏還不能反駁?
林恒嚴糾結的內心戲落在林杉眼裏,頓時令她覺得一陣好笑。
簡直就像一隻貓被鏟屎官擼毛擼的舒服,忍不住露出了肚皮,心裏卻又忍不住計較露肚皮這個行為會不會讓自己顯得很沒形象一樣。
唉,最後還是得自己給老爺子台階下。
林杉隻覺得自己同時兼任了欽定下任皇太女、識別忠奸的國之重臣、深諳彩虹屁的大內總管三重角色……真該給自己加工資了。
“所以悅悅的事真不能怪我。”林杉歎了口氣,“她年紀小,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林杉一副深明大義的體貼模樣:“所以以後我還是不要搞特殊化了,讓其他弟弟妹妹看見了不合適。”
“不合適?我怎麼不知道哪裏不合適?”林恒嚴冷哼,“以前她問我要東要西的時候,怎麼不見她說其他弟弟妹妹會難過?”
那你問林悅啊。
自己說這話不就是為了上眼藥嘛。
林杉前世能混到那麼高位置,借刀殺人仗勢欺人玩得純熟,上眼藥一類的小手段也不是不會,隻是身份高了之後,懶得再用不入流的小手段。
螞蟻麼,堂堂正正碾過去不就行了?
你會對一隻螞蟻施展三十六計麼?
她配麼?
沒想到回到林家之後,竟然還有重新複習的機會……
回憶過去的同時,這也是給林杉的警醒。
固然她如今在老爺子心裏的地位非同一般,簡直是組織已經決定不出意外你就是下一任皇太女的地位,可終究隻是“簡在帝心”,沒有實權。
她必須盡快,把太上皇的寵愛,轉化為某種對她更為有利的東西。
林杉想到這裏,不禁啞然失笑。
自己在惡毒女配的人設道路上,真是狂奔一去不複返了。
銀叉碰撞果盤,發出清亮的脆響。
書房裏爭吵聲怎麼停了?
爺爺不生氣了?
林悅忍不住皺眉。
林恒嚴書房隔音很好,除了緊挨著的休息室,即便是走廊門口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這還是她陪床時候發現的秘密。
於是在向林恒嚴告密,並添油加醋突出林杉對她的迫害後,林悅便拿著張媽給她製作好的沙拉,專門躲在休息室裏,偷聽隔壁的動靜。
不對。
不能算偷聽。
是爺爺告訴她讓她等著,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那她等在休息室裏等結果又怎麼樣?
林杉羞辱了她,她著急為自己出氣,這種行為有錯麼?
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合法性的林悅頓時氣長,美滋滋的坐在這裏品嚐沙拉,伴著隔壁爺爺訓斥的聲音,當真令她心情愉悅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