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但話到了嘴邊,就隻剩下一句人各有誌了……您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林恒嚴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但他是你堂哥,是你爸親哥的兒子!”林恒嚴痛惜地說道,“都是至親,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老爺子連說了兩個何至於此,心情可見一斑。

林杉卻隻是淡淡反問道:“可是林攸把我當堂妹了麼?”

“你這孩子,怎麼脾氣就是這麼倔?”

“這不是性格問題,”林杉頓了頓,終是說出那個最敏[gǎn]最尖銳的問題,“爺爺,你總說你最疼愛我,對麼?”

林恒嚴眼睛微微眯起,神色已經麵沉似水。

別說別人,就算是林杉自己,也知道這時候不該說下去了。

林杉把老爺子脾氣摸得門清,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情晴雨表?

這樣已經是山雨欲來的預兆了,再說下去,老爺子肯定要動真怒。

她林杉能頂得住太上皇的雷霆震怒麼?

沒有人能夠回答。

就連她自己也明白,現在繼續和爺爺頂嘴下去是最虧最不理智的。

但她還是要說。

正是因為她發自內心的敬愛林恒嚴,她才要說——

“您是將我當做什麼呢?一個肖像老虎的奶貓,因為憨態可掬所以得到寵愛,還是一個可以視為後繼者的幼虎?”

林恒嚴勃然動怒:“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林杉沒有絲毫退縮:“所以我才要爭!”

“林攸無需做什麼,便天然處於繼承者的位置,而我需要在這裏頂撞您才可能得到一絲機會——”

“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擲地有聲。

滿室靜寂。

林杉回到劇組時是個朦朧的傍晚。

和爺爺大吵一架後,她已經做好被冷落的準備。

沒想到林恒嚴不屑於同她這個小輩一般見識,說好的私人飛機還是將她好好送回了東珠市。

在林家度過了並不愉快的兩天,回到劇組,迎接林杉仍然不是愉快的氣氛。

“你究竟打算怎麼處理?”顧不言找到她說道。

“嗯?”林杉實在打不起精神。

“這幾天外麵鬧得沸沸揚揚,你自己倒是躲起來吃大餐?”顧不言皺眉道,“這是最不理智的行為,你該有所準備了。”

顧不言原本沒想說這麼多,因為他覺得,林杉既然能做出這些事,想來她心裏應該已經有所打算了……誰知道竟然沒有!

“沒什麼準備的啊。”林杉說道,“那些人不都閉嘴了?”

顧不言扶額:“這種粗暴的方式怎麼可能頂用!”

見林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顧不言索性岔開話題:“行,那先不說這個。電影你準備怎麼樣?”

“電影?”

“今天劇組的狀態你都看到了。”顧不言眼神探究,試探地說道,“現在陳導狀態很低迷,你的想法是……?”

與其說是低迷,倒不如說是慫。

陳玉立那是圈裏的人精,被林杉就地正法的老頭子裏好幾個都和他關係不錯,所以他已經知道林杉後台是誰了。

既然已經被林恒嚴警告,陳玉立哪裏還敢和她頂撞?

可正因為不敢頂撞,陳玉立心裏才越發憋屈——他走到哪裏不被人尊稱一聲陳老師?國寶級的人民藝術家!誰還沒點小情緒了?

結果如今藝術被資本羞辱,陳玉立嘴上不敢說,行動卻消極抵抗起來。

“再不采取措施的話,《十夜談》能不能按時拍完都是未知數。”

“他不行就換人。”林杉冷冷道。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