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願者。”葉歸鶴一眼看透她的想法,及時解釋道,“是林攸找的殺手,死有餘辜,別說現在隻是用頂替你演一出戲就一筆勾銷。”
為了進一步減輕林杉的道德負擔,葉歸鶴繼續說道:“你應該看到了,救援以及後續的醫療都是頂尖水平,死不了的。”
說完這句話,他才感到懷裏的身軀真正放鬆下來。
“那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嗯。”
葉歸鶴親了親林杉的麵頰,唇瓣冰涼。
他低聲道:“但剛才我真的希望,坐在那輛車上的人是林攸。”
他語氣平淡,可言語中透露出的那如有實質的殺意足以令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不寒而栗。
那是葉歸鶴對自身無能而感到的憤怒。
“他已經完了。”林杉環住他的脖子,安撫道,“證據確鑿,誰也保不住他。”
葉歸鶴閉了閉眼睛,再度睜眼道:“這件事不該由你主動提出來,我會安排人在內部檢舉,你隻負責安撫老師……他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這個任務看起來要比葉歸鶴即將處理的勾心鬥角輕鬆許多。
然而落在林杉心頭,卻重如千鈞。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林恒嚴了。
過去她喜歡見到爺爺,那是因為每次兩人忙裏偷閑的見麵都是感情的交流,可以讓兩個人都感到愉快。
可這幾個月來,她每次見到爺爺,都隻是在他心口插刀。
他的孫子要殺了他的孫女。
他的孫女釣魚執法想要除掉他的孫子。
聽醫生說,老爺子最近的身體並無好轉跡象,很難說林攸動手了這個消息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打擊。
可林杉深知以爺爺的性格,隻要向他陳述事實,甚至不需要添油加醋,林攸也涼透了。
葉歸鶴沒有打破兩人氣氛的沉默,隻是雙臂略略收緊。
反倒是林杉仰頭,輕聲道:“你不怪我優柔寡斷麼?”
葉歸鶴說道:“……你不會喜歡聽到我說真心話的。”
在這種時候,林杉險些被葉歸鶴的實誠逗笑,隻不過是苦笑。
“你說這話是真不怕我覺得你冷血?”
“因為你不會。”
“是啊,因為這世上總歸是論跡不論心的。”林杉低聲嘟囔道,“要是看本心的話,又能有幾個聖人?”
“老師也會是這麼想的。”葉歸鶴簡潔地說道。
“你永遠都這麼一針見血。”林杉凝視著葉歸鶴的麵龐。
葉歸鶴隻是摸了摸她的頭。
“放心,我分的清輕重,這麼拖下去,對爺爺也沒好處。”
“嗯。”
隻是心裏終究會在那位剛正老人麵前感到羞愧罷了。
林杉也確實需要及早告訴林恒嚴。
因為這件事根本瞞不住。
媒體那裏還好糊弄,但是隻要葉歸鶴開始彈劾林攸,這頭林恒嚴便必然會接到彙報。
因此與其讓老爺子從其他人那裏知道,還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葉歸鶴明白這個道理,林杉也知道。
向林恒嚴陳訴實情的那天葉歸鶴是陪林杉一起去的。
隻是林杉與林恒嚴的單獨談話他不適合插.入,因此直到林杉失魂落魄地出來,告訴爺爺要見他,他方才整理儀容,推門入內。
“老師。”他向林恒嚴垂首鞠躬,隻是一聲呼喚後,他竟一時語塞。
“我想你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林恒嚴甚至懶得抬眼看他,隻是略微冷淡地說道,“不愧是我的好學生。”
葉歸鶴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隻是垂首恭敬地聽著。
“不如說正是把我學得太好了,你才會煽動杉杉這樣忤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