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林鴻文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喝了多少啊你這是?”

“鴻文你別打斷他讓他接著說”,何穆樂得前仰後合,“誰是郎誰是妾?”

“不說那些”,周時英推開林鴻文,“你把他弄來,到時候我跟你說,烈火烹油,繁花似錦,**……”

“行了行了”,林鴻文越聽越犯愁,“還**,何穆啊,一會兒你直接把他送紅姐那兒去得了。”

“我不去”,周時英嘟囔,“我不去!”

“行行行”,林鴻文轉頭看了眼徐卿之,顯然那位喝得也不少,但是話要少多了,這會兒正低頭看著地麵走直線。

“何穆啊,你把時英送回去”,林鴻文囑咐道,“一定給他送進門為止啊。”

“我知道,你放心吧”,何穆說,“一定送到。”

何穆攙著周時英走了,林鴻文又發愁地看看徐卿之,心說這回去讓徐大夫看見了不免又得念叨幾句。

林鴻文忐忑的和徐卿之進了醫館,萬幸徐大夫隻是臉色不好,沒有出言責難。林鴻文見徐卿之進了屋,轉身去廚房讓馮嬸兒煮了些醒酒湯。馮嬸兒一聽徐卿之喝多了,居然樂了,“少爺可是難得喝醉,上一次還是他去英吉利之前。”

“我看他喝多了倒是不鬧人”,林鴻文說。

“是,少爺這孩子打小就讓人省心,喝多了不作也不鬧,安安靜靜的”,馮嬸兒說著又補了一句,“就是脾氣倔了點,認準的事兒誰說也不聽。”

林鴻文跟馮嬸兒閑聊了一會兒,等醒酒湯煮好了就端了進去。徐卿之正不聲不響地坐在床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兩眼發直。

林鴻文把醒酒湯遞到他麵前,“醒酒湯,快喝了吧。”

徐卿之聞言抬頭看了看他,眼神少有的迷茫,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林鴻文收了空碗,正準備走,忽然聽徐卿之叫了他一聲。林鴻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怎麼了?”

“鴻文。”

“嗯?”

“你說我去那麼遠的地方求學,真的能學以致用嗎?”

林鴻文在他身邊坐下來,緩緩地說,“你學的那些在我們看來都是新鮮的,聞所未聞的,可就是因為是新鮮的,聞所未聞的,才會有大用處。時英對你也是讚不絕口,可見,你這樣的人到哪兒都是寶貝。”

“真的?”徐卿之有些疲憊地說,“回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若我學的這些東西,根本沒人能接受,也沒有地方用得上,那我以前說過的那些話,豈不是都變成了空話?周時英是第一個肯聽我說這些,並且讚同我的人。”

“合著我不是人是麼?”林鴻文不悅地指指自己。

“不一樣”,徐卿之按下他的手,“他是商人,他的生意做得很好,他的肯定讓我覺得很高興。”

林鴻文挑眉看著他,心說他的生意是你爺爺我給錢做的你知道麼?“那我的肯定讓你不高興?”

“不一樣”,徐卿之搖搖頭,“你就像我弟弟,自家人做什麼都是好的。”

林鴻文心說得,這氣也氣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沒醉,惹不起還是躲吧。於是便收了空碗,溜了出去。

大年三十兒那天醫館又隻剩下幾個老爺們守歲,幾個人吃吃喝喝,下了幾盤棋,又玩了會兒徐卿之帶回來的西洋撲克,不知不覺便過了子時。

徐大夫過了子時吃了餃子就回房了,鄭雲和程宇又撐了一會兒也回去睡了。徐卿之看了看兩頰微紅的林鴻文,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麵前晃悠,“鴻文,這是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