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覺得有些奇怪,這名字怎麼組合怎麼奇怪,隨即又瞄了秋葉的笑顏一眼,“算命先生批的?”

秋葉搖搖頭,含笑告訴她,是自己取的,而仁王和婆婆他們也都沒意見。

藤原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好名字不是有很多嘛,什麼翔太,什麼蒼馬……幹什麼是這個奇怪的名字。”就藤原的表情看來,她對幹兒子的名字不是很喜歡。

秋葉沉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那碧空如洗般的色澤是沒有顏色能夠描繪的,最真實的色彩,“是希望他真誠實在,讓他做一個踏實的人,也希望用這個名字紀念一個人……”

藤原有些驚訝,張口欲言,卻無從問起,秋葉的腦袋裏想著什麼她似乎能夠猜到,可是說不出來,她說不準在她心裏是不是這麼想的。可是,秋葉還是這樣,是個善良的女人,即使她不會將那些人掛在嘴邊她的心裏也始終叨念著。

“你還是這麼多愁善感呐。”因為找不到更好的話來接上她的話,所以,藤原隻好發出這樣的感歎。

多愁善感?會嗎?秋葉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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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著兒子去年穿的冬衣,再一次迎來夏季。這是人生之中的第幾個夏季,她覺得日子變得恍恍惚惚的了,因為太滿足,因為太幸福,所以那些原本數得清的日子也逐漸變得糊塗起來,不再想去算著日子,按部就班的來。

她覺得自己是個很奇怪的人。從出生到現在,她一直經曆的就一場平凡的相愛與相守,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有好多人,無法這麼平淡的相愛相守。她就是這麼容易滿足的人,隻要一點點的驚喜,或許她就滿足了。

然而,在多年前,在遇見仁王雅治以前,她曾想過變一種個性,變得像刺蝟一樣的尖銳,亮出藏在皮肉之下的尖刺,隻要別人靠近自己就狠狠的戳傷他。就這樣,一個人生活,自力更生,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婚姻,不相信男人,更不要說是可笑的生兒育女,她絕不會成為一個乖乖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

可是,很多情況是無法預料的,在她變成這樣的性格之前,仁王雅治就出現了,她沒辦法拿出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陰暗,好像比起她的心寒……他更需要溫暖。於是,她慢慢的靠近,住進他心裏,變成了他心裏的陽光,無孔不入。

後來,他們分離了,過著撕心裂肺般想念的生活,然後,他們又相聚……順其自然的在一起,其間沒有任何波折,但她知道這其間應該不是沒有波折的,隻是他太顧著她了。最後,他們順其自然的結了婚,生了真實,過著現在有點清楚又有點糊塗的生活,不過,很幸福。

真實現在會走了,似乎他高興得不得了,每天在屋子裏是呆不住的,蹦蹦跳跳的老是吵著要出去玩兒。她喜歡靜坐,兒子粘她卻不怎麼喜歡和她玩兒,她無非是念念故事書給他聽,可是從小到現在幾乎都是格林童話和安徒生童話,他聽得直擺腦袋。

後來,秋葉也就不念這些故事了,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他能明白什麼是刻骨銘心的愛情麼?所以,她猜想,真實一點也不喜歡這些故事,比起這些意味深長的故事來,他喜歡的簡單的東西。屬於他的年代的東西,比如,玩耍。

再後來,她發現,真實似乎不像他老爸,情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反而是像秋葉,也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總之,真實是個在感情方麵比較木訥的孩子。比起最親的父親母親,真實更喜歡粘著雅也不放。

甚至有時候覺得,他們更像。雅也一直是個孩子個性,就算當了警察也沒變,雖然來陪真實的時間少,但是似乎真實受影響最大是來自於他。他經常教真實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女孩子在喜歡一個男孩子的時候會親他,男孩子也一樣。

誰知,那天幼兒園的老師打電話給她,她急急忙忙的跑去卻被真實幼稚園的老師訓斥了一頓,說他竟然在上戶外課的時候親了身邊的小女孩。真實並沒覺得自己是錯了,反而很理直氣壯的看著秋葉,告訴她,小叔說,這才是男子漢。

於是,這是雅也教會他的又一道理,男子漢頂天立地,無所畏懼。

秋葉隻覺想笑卻又不好在老師麵前發作,隻得把真實領回家。一路上,他沉默,大概是怕秋葉罵他,可她卻什麼也沒說,隻是大手牽著他的小手,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他不敢問,因為他知道母親話很少,好像也不大樂意他跟著小叔學那些稀奇古怪的理論,有一次還聽到她說他像個“小暴走族”,可他不明白什麼意思。

總之,聽起來不像是誇獎的話,即使她看起來也不那麼生氣。

“媽。”真實還是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

她扭過頭來微笑的看著兒子,“是媽媽,不要少年老成,又是雅也教你的?真是……”盡管秋葉的口氣裏帶著些許無奈的責怪,不過還是對兒子充滿了寵溺。

真實有點臭屁的癟癟嘴,不過最後還是很無奈的叫著“媽媽”。

“什麼?”

真實快步追了兩步,與秋葉平行著走,而秋葉也可以慢下步子,好暇以整的等待著兒子的問題。

“為什麼我的名字會叫真實?”真實那雙如他父親一樣的眸子望著秋葉,讓秋葉有些閃神,這真的是一個隻有四歲的孩子會問的問題?會不會太深沉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