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神威能讓其他人看到他時覺得他很像自己最愛的人,即使麵容、性格都完全不一樣,但就能產生那種錯覺。等你拔出神劍後,真正成為地龍神威,你的力量會徹底覺醒。】

“……徹底?”

男子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神威,你會不會有時候覺得大家對你的好感來得莫名其妙呢?】

“……”啊,還真的是個大招。

【但是你永遠隻是他人心目中第一的類似物,無法真正成為第一,更不用說是唯一了……他們隻會擺出一副在乎你的嘴臉,卻又在關鍵時刻拋棄你背叛你選擇更重要的那個。】

【人類就是這樣子虛偽、容易操縱、卻又狡猾無比、貪得無厭的生物啊。所以,你何必不利用這個能力呢?說起來,你自己先沉迷於虛假的感情可不是件好事啊。】

【現在的你還是太弱了啊,地龍神威。這樣子的你要怎麼打敗天龍呢?】

“……”麻倉瑞希覺得喉嚨有些發幹,身體輕微地顫唞著,從胸腔裏發出低沉的、壓抑著的沙啞的聲音,“沒有別的廢話了吧?”

她上前握住神劍的劍柄,慢慢抽了出來,綁著劍身的鎖鏈一一碎裂。

“我說你啊……”麻倉瑞希低著頭,盯著手中的劍,突然間猛地一下子拔起劍,往對方身上砍去,“別用別人老爹的臉說著炮灰才說的話啊!”

至此,神劍的封印徹底失效,男子身影隨之消失。

在拔出劍的那一刻,麻倉瑞希內心原本壓抑著的負麵情緒瞬間爆發,怒意、悲傷、後悔、痛苦、擔憂……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似是達到了頂峰。

恐山的結界開始破碎,無數的鬼瞬間掙脫了束縛,往四處逃竄去。一時間,原本就以鬼怪勝名的恐山宛若地獄。

在萬鬼中央,一個火紅的身影站立在那裏,手執一把裝飾華麗的長劍,周圍風吹動她散亂的黑發,整個人帶著冰冷的、近乎窒息的壓迫感。

她單膝跪下,長劍插在地上,雙手握著劍柄,閉著眼睛,額上的虛汗不斷冒出。

“不是的……”

“大家……不是那樣子的人……”

“不會那樣做的……”

“我相信他們……”

【小瑞希為什麼想要變強?是想保護媽媽麼?真好,媽媽超開心的!】

【不過媽媽所認為的強大啊,不是說你能打敗多少人。而是遭遇了偶然的不幸,仍可以期待幸福;受到過小人的背叛,依然可以相信其他人;見過世間的醜惡,但同樣能發現周圍的美好。】

【強大不是擁有能破壞一切的力量,也不是無畏赴死,而是從黑暗和死地中堅信自己生命的向上,並為此不斷攀爬。】

【真好呀,我的小瑞希會成為一個溫柔、勇敢、充滿希望的人呢。然後呢,會有人和媽媽一樣愛著瑞希……啊呀,這麼一說就真的好期待啊,想早點認識呢,瑞希的朋友們和瑞希喜歡的人。】

“抱歉……”她的聲音嘶啞,握緊了手中的劍,額頭抵著手,閉上眼睛,壓抑住心中近乎暴虐的破壞欲望,似是在懺悔一般機械地重複著,“抱歉、抱歉……”

抱歉,媽媽。

我無法成為你所期待的那種人了。

腦中紛亂的思緒勾起了很是久遠的過往,在周圍接連不斷的鬼怪嘶叫中,她恍惚間聽見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看過去。刹那間,她原本迷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抹笑,豔麗至極,宛若修羅。

然而下一秒,那笑容恢複了往日裏平和的模樣。

“北都,你怎麼來了?”

皇北都一怔,總覺得有那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正要如往常一般上前時,一旁的皇昴流伸手攔住他,黑眸中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昴流?”皇北都疑惑地看向他。

皇昴流看著表麵上和以往無異的黑發少女,遲疑著喊了一句:“神威大人?”

※、第97章 最後一搏(上)

聽到那一聲“神威大人”,麻倉瑞希隻是淡淡一笑。

皇北都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瑞希看向她才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微紅著臉連連擺手:“啊……該怎麼說呢……總覺得瑞希剛剛有一點像牙曉?啊——我在胡說什麼——”

“像牙曉麼……”麻倉瑞希嘴角勾起,眼神溫柔,“牙曉知道一定很高興。”

“瑞希……”皇昴流下意識地喊出聲,被對方打斷:“昴流,佐為暫時交給你。”

麻倉瑞希解下了自己的耳釘拋過去,皇昴流接住,麵色更加複雜了。

“別露出那種表情啊,我有做什麼麼?”麻倉瑞希一笑,眉宇間和以往相比似乎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東西,卻又讓人說不上來,“恐山的百鬼暴動就交給你了,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皇昴流還沒發話,一旁的皇北都已經問了:“什麼地方?”

麻倉瑞希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穆大陸。”

另一邊,比企穀八幡正在誠懇地下跪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拿你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