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為兩個部分,人數眾多,合在一起縱有幾萬人,湧動的人流,躁動的情緒,一觸即發。
眾人身前站著一抹纖細的黑色身影,皮衣皮褲包裹著修長的身形,凸凹有致,黑色的長發綁成簡單的馬尾,發梢落在腰間隨著凜冽的冬風絲絲揚起,冷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看到對麵那抹熟悉的身影時眸色一動,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全,骨節分明,“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赤尾龍,今天我手中的劍一定會穿透你的心髒,以你之血已祭奠家父在天之靈!”
另一邊,一身火紅風衣的年輕男子囂張的笑出聲來,滿是嘲諷,“哈哈哈!魘少主真是好理想!你魘門的當家人都成了我赤門的人,我奉勸你還是乖乖的歸順我赤門吧,否則……傷了你那張絕色的臉可就不好了,那樣我可是會心疼的呢。”
“閉嘴!赤尾龍你他娘不要對我們少主無禮,要有本事就痛痛快快打一場,輸贏成敗隻在今晚!”魘門的人終於壓抑不住心裏的憤恨,怒吼出聲。
“嘖。”赤尾龍不耐的皺眉,扭了扭脖子,頸間火紅的龍紋顯露出來,“既然他們想早點去見閻王本大爺絕對不阻攔,弟兄們都給我好好地侍候著!”
話方落,兩方同時低吼出聲,揮舞著武器朝對方湧去。
女子站在人群中未動一分,握住青銅劍的左手微一下滑握住了劍柄,劍鞘落地,拖著長劍向前走去,路過的人但凡想要攻擊的人都被在一招之內倒下,血濺滿地還沒看到是怎麼出招的,在湧動混亂的人群裏安然前行,步步以血鋪路。
看著人群中那抹自由前行的身影,赤尾龍低低的笑出聲來,熠熠發亮的雙眸,笑聲近乎變態,“魘消啊魘消,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這麼豔麗奪目呢!啊,多麼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隻有你讓我有這樣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了!好……好想,好想要!全部……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撕裂吧!鮮豔的血色多麼美麗,在我的世界裏一起沉淪吧!”
字字句句聽在耳中,身旁佇立的清秀男子恍若未聞,依舊麵無表情,若是細看便能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落在人群中那抹身影上。
“啊!”“啊……”
慘叫聲在耳畔響起,女子嫌惡的凝眉,抽出長劍,身前最後一個阻擋的人倒了下去,眼看就要逼近那抹厭惡的紅色身影,身前人影一閃突然被人擋住,看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聲問出了口,“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為什麼要背叛魘門,背叛父親,背叛她?更背棄了他自己的信仰!
當她知道今天的一切是因為他的時候,她幾乎快要死去了,為什麼背叛她的人是她最親最愛的人?
視線終於對上,男子薄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口,隻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刀鋒如霜,凜冽的寒光掠過眉眼,一片冰涼,一直涼到了心裏,清晰聽到了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終於再也回不去了。
一切的一切,已經太遲了。
魘消笑了,無聲的笑了,握住劍柄的手一點點的抬了起來,帶著顫唞,“好,一切都在今天了結,所有的一切。”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刀劍相對,手足相殘,好,真是太好了!
終於笑出了聲,從低沉到清亮,從冷漠到瘋狂,卻是滿目瘡痍。
不斷有人倒下去,嘶吼聲,武器相對的碰撞聲,甚至是鋼鐵刺入骨肉的聲音,短短幾分鍾,平靜的夜晚已經染上了血跡,變成了人間煉獄,凜冽的寒風中雪花一片片飄落下來,純潔的白,豔紅的血,冰冷與灼熱,如此明烈。
不知道是誰先出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纏鬥在到了一起,刀刀淩厲,劍劍無情,似乎都在心底約定好了置對方與於死地。
看著那宛若雙生子一般默契的身手,一旁觀戰的人終於按耐不住了,病態的笑夾雜著瘋狂,端著彎刀一步步迎了上來。
呲!
彎刀瞬間刺穿了胸膛,血如同綻放的花朵般噴濺而出,染紅了眼,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刺入那片血肉之中,魘消呆住了,像是靈魂剝離了身體,“不……”
顫唞的音階終於溢出唇角,下一刻驚駭出聲,“不……哥!”
一把刀一把劍同時刺穿了魘魂的身體。
赤尾龍僵硬的低頭,看著了穿過腹部的刀鋒,豔紅的血緩緩溢出,染紅了視線。
“阿消,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一直……”魘消笑了,還是那樣溫暖的笑容,如始如初。
“哥……”魘消身形一震,瞠大雙眸,淚從眼眶中一滴滴滑落,怎麼止也止不住,聲音似乎在瞬間失去了,隻有聲帶的擠壓,沉痛的幾乎窒息,“不……不要……”
雪茫茫一片,覆蓋了血腥的一切,似乎世間隻餘純白。
魘消抱著懷裏的人,感覺著那體溫一點點涼透,僵硬,再也沒有溫度,終於抑製不住仰首高喊出聲……
“啊!不……不要!哥!”
一聲尖叫帶著無盡的痛苦,少女從夢中醒來,一躍坐起身來。
聽到叫聲,房門在下一刻被人推開,兩名身著白色長衫的清俊少年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疑惑與擔憂,“小姐你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夢到少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