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鵑趕緊拉住憐煙,擺了擺手,吩咐秋月先行知會仍原地等著的眾人莫再耽擱,且快回宴席繼續吃酒賞月去。

這廂,領著一眾宮侍外圈圍上,待這“濃情蜜意”化些了再說。

☆、十八回 放燈

依照老規矩,皇帝在禦花園玄莫湖東側的麟德殿大宴群臣使節,觀樂舞賞月論詩慶中秋團圓佳節。太後皇後則在後宮仙居殿宴請眾命婦女眷,聽曲連詞話家常。太子覺得太過拘束,在征得帝後默許後,便領著一眾青年才俊、妙齡佳人於攬月閣絳雲、碧波二廳擺宴自得其樂開來。

樓閣高低錯落有致築於玄莫湖畔,巧用地形引得一池綠水穿過中庭,夜幕降臨皎月當空時,從正樓望月廳往下瞧,恰一輪月影映於湖水上如真似幻,而樓閣環繞正宛若有力的臂膀擁住此等仙境美景,故得名:攬月閣。

絳雲廳、碧波廳居中庭左右,隔水而望。取紅男綠女之意,既符合世俗禮節亦可聚眾同樂賓主盡歡。在得知平陽無恙後,太子領著眾人回來繼續開宴。西側碧波廳眾妙齡佳人本該由平陽做東招待的,可突發了墜台的變故,隻得臨時改由臨淄王家的惜萱郡主代持主位。

坐定後,李朝勘舉杯站起,溫雅笑道:“且飲得此杯,共語升平。”說著,朝眾人示意一圈,仰首掩袖一飲而盡。眾人麵上喜色亦舉杯附和之,飲盡杯中瓊漿。

寬袖一揮,絲竹弦樂適時奏起,眾舞姬藉著各色綢帶次序飄逸飛出,輕落於池上臨時搭的舞台上。領舞者足下一點,水袖一揚,伴著歌姬宛如空穀天籟般的絕美歌喉,舞姬們皆隨樂翩然起舞開來。

氣氛迅速恢複之前的熱鬧,悠揚樂曲下,歌聲動人舞姿曼妙。席上賓客觥籌交錯間笑語喧嘩,杯來盞往間把酒言歡。甚是祥和融洽,一團喜氣。

慕容祺輕晃著酒盞,瞟了幾眼邊上所謂‘才俊’之間的互捧吹噓,瞥了瞥對麵碧波廳的衣香鬢影,瞅了瞅舞台上的曼妙身姿鶯鶯燕燕,頓覺索然無味。這邊懶得搭理,那邊招惹不起,台上隻解眼饞。這種酒宴喝得有何樂趣?哪怕是聯詩作對也都應景諂媚。

無聊,無聊,實在無聊。撇嘴低首瞅了會右側空了的位置,又是一聲歎息,唉,笨蛤蟆還真碰到天鵝肉了。人家花前月下美女在懷,他卻孤身獨影對月哀歎。人比人,有時當真氣煞人呀。

這廂,平陽重新梳扮好,卸下華服,換上一套顏色素淨些的衣衫。淺藕色梅花菱鑲繡邊訶子裙,外罩水煙大袖紗羅衫,肩披同色紗帛。挽垂鬟分肖髻,斜插一素色刻花銀釵。微染桃花妝,輕點櫻唇。

輕移蓮步緩緩步出,抬首似嗔似怒地橫了一眼門外候著的祁暮清,開口道:“現下可好些?”

聞言,祁暮清抽了抽嘴角,自覺理虧地摸了摸鼻梁,背手轉身掩飾尷尬,粗聲道:“莫耽擱了,還請公主快些的好。”

平陽周身上下瞧了瞧,抬首問道:“換成這套,可還好些?”

如此直白的問話,祁暮清怔了下勉強穩住身形,掩嘴咳了咳,冷然道:“差強人意。”

“你的意思是難看了?那不好意思,汙了閣下的眼。”

祁暮清麵頰微赧,暗暗吸氣平複胸口沸開的燥火,回身作鎮定狀藉著湊近照亮的琉璃燈仔細瞧清後,透明的紗衣裸`露的雙肩,瞬間黑煞了臉,幽眸黯了黯,半晌微怒道:“不好,且再去換件。”

“不換,挺好的。你方才不是說莫耽誤時辰嘛?這就去吧。”

看著一覽無餘的膚色美景,祁暮清伸手攥住平陽的胳膊,硬聲道:“換了,我再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