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低首瞥了眼故作憨純可愛的平陽,嘴角彎了彎。小妮子,又想拖他下水。惹不起躲得起。
想著,幾步過去伸臂拽走邊上正與人胡吹海砍的李從讓、慕容祺,以挑駿馬強弩利箭為藉口匆匆丟了句話,便搭著兩人的肩膀快步走開,正好拉這兩個有狩獵癖好的家夥做擋箭牌引水橋。
李從讓甚是無語,拜托!他聊得真起勁了,祁暮清這臭小子,有美人環繞不是很好,幹嘛拉他下水。
想著,往前快走幾步,拉開祁暮清的胳膊,哼唧道:“我說兄弟,美人環繞。你跑甚麼呀。鶯鶯燕燕一群圍著都在瞧乘龍快婿的模樣,你這小子倒好,害羞得拿我倆做擋箭牌。得,告訴你,沒門。我喜歡在群花爭豔處站著,你愛在一群枯枝裏紮堆。行,別算上我。”
慕容祺揮開扇子搖了搖,驀地收扇擊掌,湊耳低笑道:“世子爺,莫不是還記著慶山王府那幾出戲。心存芥蒂故意找我等的茬,啊……”
“你這家夥唧唧咧咧,提那些晦氣做甚麼。老子現在老早對那貨沒這些心思了,別說戴綠帽子,她給老子戴花帽子或是綠帽子多的從頭扣到腳,老子都不生氣。巴不得再出些這類事情,老子好直接休書一封,免得日後麻煩。”
“嘖,你這怨氣。不怕外人聽見,來,瞧瞧取哪隻彎弓合適?不是打賭了嘛,萬莫輸了。”
李從讓整了整衣襟,挺直腰杆掩嘴咳了下,換上副少見嚴肅的表情細細打量著那成排的弓弩,驀地笑道:“就這個,大黃弓,若是配上鳴鏑箭就好了。”
聞言,慕容祺明顯怔了下,蹙眉思索了會,湊身擋去外人的視線,一副紈絝浪子的樣子揮開扇子搖了搖,扯了扯衣衫,沒骨頭地斜靠著兵器架站著,狀似好色垂涎的眼神瞄了瞄仍聚站著笑語家常的眾群芳女眷,湊身低語道:“你這小子,瘋了。這話也輕易說出來。”
李從讓瞟了眼慕容祺的吊兒郎當樣,無奈地搖了搖首,低首掩飾去情緒,苦笑道:“你哪裏知道呀。真有那鳴鏑箭,我是一點都不想手軟。並不是野心,是麵子。唉……”
鳴鏑箭是古匈奴冒頓單於用來殺父奪位而設的,先殺寶馬再殺愛姬最後弑父……後代對此人的爭議不斷,但有一點肯定的是其父頭曼單於先動了借他人刀殺親子的心,雖後來冒頓命大逃出了,對其父卻早已痛心失望之極,乃生仇恨,繼而有了那出“鳴鏑弑父”的典故。
大黃弓乃是古漢朝名將李廣受困射殺敵方副將數人繼而遣退胡虜脫困用的名弓,李從讓莫名地將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個中深意不言而喻。
慕容祺自是驚嚇到了,趕緊故作放蕩不羈狀與李從讓湊身攀談,讓外人隻當他們這群紈絝子弟又在肖想覬覦甚麼鮮花嫩柳了,鬼叨著彎弓拉箭拔頭籌的豔遇。
果不其然,那些好事的將目光轉移開了,隻當‘廢物點心’李從讓取大黃弓來顯擺張揚,是為了吸引女眷們的目光。
祁暮清挑了挑眉,伸手拿過大黃弓,取來一白羽箭,拉箭上弓試了試,驀地回身鬆弦一箭射中不遠處的箭靶紅心。
李從讓愣了下,倏地展笑拍掌道:“好俊的身手,唉,難怪那麼多人傾羨你這混小子。”
“嘖嘖,這是自然的。我家延之在秦蜀早已是無數閨閣懷春少女傾羨仰慕的少年英才,擇偶的最佳夫婿人選。可惜這臭小子是個楞頭蔥,對這些有的沒的向來是不屑一顧。卻不想這次進京栽了個大跟頭,鐵齒的下場呀。不甚唏噓,不甚唏噓呀。”
祁暮清冷僵著臉,隻當沒聽見,轉身挑起了其他兵器,由著身後兩沒皮臉的胡扯瞎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