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恨不得活拆了那家夥,要不是今個流言蜚語都傳到了永安宮,我還被蒙在鼓裏了。”
相對於長寧的咬牙切齒,平陽聽了倒是出奇的平靜,淺淺勾唇笑了下,回道:“是嘛?傻妮子,咱姐倆好容易獨處一會,莫提那些不相幹的外人。正好,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孩子就要出世了,可眼下朝廷這情況,這孩子暫時見不得光。我想:給肚子的孩子尋個人家,代為托養一陣子。”
“呃……”
聞言,長寧難掩驚訝,咬唇蹙眉苦思了會,抬首小聲地探問道:“二皇姐這麼說,心裏可是有合適的人家了?可否告於小妹,參詳一二。”
平陽眸光黯了黯,斂眉低首回道:“是有個好去處,可……可我不知如何開這口。”
“哦?!誰家,小妹我可認識?”
“結廬草堂!若那人不介意,我想將孩子認他做義父……”
由不得長寧不驚訝,呃,這是哪出?孩子不給祁、慕容家,更不給李氏宗親來照顧,而是送到了結廬草堂齊夫子那,二皇姐到底想甚麼了?
☆、七六回 驚蟄
長寧怔得半日說不出話來,抬首仔細瞅著麵前溫柔淺笑如兮的二皇姐,想尋找出一些端倪來,卻一無所獲。張了張嘴,隻覺喉嚨幹澀,鼻頭發酸,迅速垂下螓首掩飾去自己的這份異色。思酌再三,啟唇低語道:“二皇姐,可是真想好了?”
平陽愣了下,故作輕鬆地勾了勾唇,笑道:“嗬嗬,瞧你,往日的伶牙俐齒利索樣去哪裏了?怎麼?難道你也覺得不妥嘛?”
瞧到二皇姐這樣,長寧心裏越發地不是滋味,縱使心頭有再多疑問不解,卻再也沒法開口細問,扯唇笑了笑,說道:“送那也好,都放心的人,回頭我就吩咐下去。倒是二皇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的乖侄兒!這次可嚇壞了我。齊夫子那,二皇姐開不了口,我來說。所以,姐姐就放心吧。”
說到這,停了停,半撒嬌地依偎過去,攬抱住平陽的腰,埋首蹭了蹭,小聲呢喃道:“二皇姐,再抱一抱我……”
兩姊妹相互依偎,不再言語,點滴皆在心間。屋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點點地灰蒙黯淡,好似如今京城飄搖動蕩的局勢,處於權力漩渦身陷囹圄的她們進退兩難舉步維艱。
思及,平陽下意識地攬臂回擁緊長寧,心裏暗暗許諾縱使她粉身碎骨,也要護住這個家。
這廂暫且不提,那頭,月滿樓華燈初上,夜幕降臨,梳妝打扮好的美人兒衣香雲鬢風姿窈窕,扭著水蛇蠻腰,上前含嬌細語地攬過恩客的手臂,小鳥兒般地依偎上去哄得那些火山孝子心肝兒亂顫,頓時沒了方向,一頭紮進了溫柔鄉。
燈紅酒綠不夜天,紙醉金迷銷金窟。恩客們一擲千金許風流,美人兒欲迎還拒情凝睇,管他是真情流露還是逢場作戲,不過是浮華眼前度。
相較於外麵的熱鬧,樓上西角僻靜的廂間卻是另一番光景。無奈地瞥了眼圓桌邊喝得早已爛醉卻仍在繼續灌酒消愁的祁暮清,又瞄了瞄桌上地上雜七豎八的空酒壇,抬首四下瞧了瞧門窗緊閉的屋內,慕容棋蹙了下眉,微微歎了口氣,沒再像先前那樣立刻出言譏諷挖苦。隻隨手掩好房門,徑直走過去,打開所有的窗欞,任由微涼的晚風吹進來,吹散滿屋的酒氣汙濁,而後背手麵窗靜立著,瞧著窗下的洛河水,不發一言。
就這樣,彼此靜默了好一會兒。
悶頭喝酒心情甚差的祁暮清自然受不得這壓抑的氣氛,沒好氣地摔了手裏的酒壇,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怒道:“陰陽怪氣地做甚麼?有話就說,否則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