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跟前,微微屈身行了禮,淺笑道:“二位公主妹妹,大好了。”
平陽一瞧,隻得趕緊起身還了禮,回道:“都好,二姐姐客氣了。自家人,無需這番客套”
聽得這話,霄靈郡主心情大好,眉眼俱笑,上來執起平陽的手,輕拍了拍,笑道:“許久不見冉兒,越發地俊俏了。”
平陽低首淺笑了下,麵色微紅地瞋了眼對方,回道:“姐姐拿我取笑了,妹妹這幅身子骨,怎比得霄靈姐姐的花容月貌。”
兩廂一番虛與委蛇,甚是客套地落了坐,笑語話起了家常。
一邊,長寧實在受不了這氣氛,瞧著她們須得聊上一陣子時,抓起案幾上的杯盞,灌了口,從果盤裏順走了些糕點,丟下句:“我去看看小堂弟……”便走了。
霄靈郡主水眸瞄了瞄,嗬嗬笑了笑,瞧了眼麵前端莊坐著的平陽,說道:“四妹妹還是這般耐不住性子,你可得說說她。”
平陽勾唇淺淺笑了笑,算是應承了,兩人又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說聊了起來。
出得門來,長寧一路快跑,直到見不到那後暖閣才停了下來。真叫人受不了,虧得二皇姐能與她說話。那股子矯揉做作勁怕誰都受不了。明明性子比她還急還臭的一個人,居然學起了淑女裝端莊,呸,真夠瘮人的。二皇姐受得了,她可受不了那一屋子的酸醋味。
安順機靈地趕緊遞上帕子,長寧勾唇讚賞地瞥了眼,接過絲帕,拭了拭額上的汗,瞧後麵的亭子空著,園子景色也不錯,便啟步往亭子走去。
安順一瞧,立刻快步上前細心地撣去石凳的灰,怕石頭寒涼,放上個坐墊,又張羅著遣人端茶遞水、送來糕點,忙得像個陀螺般轉悠。
長寧瞧著他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得,一陣好笑,不由伸手喚住安順,輕笑道:“好了,別亂晃悠了,看得本宮眼都暈了。”
安順癟了癟嘴,縮了縮脖子,回頭揮袖喝退那幫子跟班,近上前,垂首低聲哼唧道:“公主,別忘了,上次意外後,你身子還沒好全了。太醫說:受不得寒涼,你得當心些,才好。”
長寧微愣了下,水眸倏地一冷,咬了咬牙,說道:“無需你說,提什麼!”
安順瞧了眼公主,沒有繼續再說些甚麼。唯恐提到那不該提之人,公主心傷又遷怒於他。心思轉了轉,正想開口說甚麼時,不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安順頓時刷黑了臉,有沒有搞錯,不會這般巧吧。
一抬眼,怎就不是那人——文昌侯慕容棋,是他安順見過得最無恥的混蛋。不是這家夥,公主怎會被鎖在皇宮冰窖子裏一晚上,本來公主身子骨是相當好的,從小到大沒病沒災,連個頭疼腦熱都甚少,卻因為那次意外,如今身體大不如前,還落下個受不得寒涼的後症來。
莫不是眼前這混蛋,他家公主何須這陣子湯藥不離口,真真得氣煞人。也是這家夥,沒事得亂挑撥離間,他家的駙馬爺本和自家兄弟也就是突厥的大王子頡跌利關係甚好,比一個娘生的還親。可如今了……哼!也是眼前這混蛋,不知使了甚麼手段來,鬧得他家駙馬爺必須親自回去一趟向父兄二人負荊請罪表忠心。
想著去了半月有餘,至今未歸的駙馬爺;又想著四公主受的委屈,偏這一切四公主又不許他們回稟二公主來,說甚麼怕對大局不利,哼!若不是他家公主攔著,他安順早就化成瘋狗,咬死眼前這混蛋,死不要臉的。
慕容棋揮著折扇慢步走了進來,甚是悠閑自若地立在了涼亭裏,一襲青衫,溫文儒雅,勾唇淺笑了下,狀似無意,輕瞥了眼麵前不知禮數恨恨瞪著他的小太監。隻這輕輕的一瞟,那眸底的冷意陰戾氣,卻看得清清楚楚,頓時,嚇得安順臉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