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必派人守那荒涼漠西了,直接交給申王去。管他狗咬狗一嘴毛去。
父皇說過,天下任憑誰亂,荊國公崔耀不會。他值得深信,皇叔不是一直發愁西南邊陲無人替你管理嘛,可以派他去駐守。這般大調動,外人必會猜疑。
先讓荊國公回來,隨便給個閑缺做幾載,過了浪頭平息了,再尋個理由,打發出去,如何?皇叔……”
“你……”
聽到這話,慶山王再也坐不住了,麵煞了臉兒,怒叱道:“冉兒,過分了。國事豈是兒戲,由著你這般鬧騰。”
“皇叔,那你說:西南那一處,誰去?!朝堂上又有幾個可以完全放心的,雖過分,但……平陽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慶山王蹙緊眉宇,低首思索了片刻,驀地,想到了甚麼,當即了然。抬首冷瞪了眼平陽,鬼妮子,真賊的很。當年的花老將軍一家,怕也是這般發達的。明為貶黜,實則褒獎晉升。同樣的招數,玩兩回。膽子夠肥,心也夠大的。也罷,不失為一個好的‘餿點子’。
這般不按規矩出牌行事,沒準,能劈出一條解死局的路來。
“好,且按你說得辦。最多,將崔家那長子提拔了,算作折抵。一升一貶,外人瞧著,也就霧裏看花了。這一番動作下來,怕皇叔我難逃‘昏憒’二字了。”
聞言,平陽斂帕捂唇,悶聲笑了出來,揶揄道:“本就是大權獨攬的,昏就昏唄。橫豎,你也落不得好來。”
慶山王李思諫黑煞了臉,很是不滿,低首長歎了聲,還好當年他懸崖勒馬,若真做上那高位,隻怕現下後悔都來不及。這也難怪朝勘那孩子性情大變,這般爛攤子,豈是尋常之人可以改變的。
思及此,端起桌上的茶盞慢飲了口,起身捋了捋袖袍,說道:“今日不早了,就到這。朝上還有事情,老頭我就先走了。”
瞥了眼慶山王悵然的臉色,平陽咬了咬唇,立身福了福,默默地看著眼前的石門闔上。
憐煙邊上立了會,瞧出了平陽的心思,上前輕聲勸道:“公主,出去吧,待久了,怕不妥。”
聞言,平陽回身淡瞟了眼,勾起抹輕柔的笑靨,拍了拍憐煙的手背,算是勸慰。啟步慢慢往回走去,一步步耗盡了心力,真不知何時是個頭。
☆、一零七回 較勁
經得商議,慶山王李思諫回去後細思量了一番,雖覺得此計甚不得人心,且又有棄祖宗江山社稷於不顧的混賬行徑。卻終礙於現實狀況局勢的考量,思來想去,又無其他更好的辦法。若將潛藏的險情置之不理,隻怕他日釀成更大的禍事……
無奈之下,隻得擬好奏折,腆著厚臉去後宮找早已不上朝、不理朝務的新帝那討來了兵符,次日上得朝堂,再次厚著那張老臉,麵對著朝堂上的一眾朝臣,陰沉著臉,瞪圓了眼,拂袖喝斥去一切阻攔勸說,端出了一副目空一切、剛愎自用的把權攝政王架子,直接宣了旨,退朝了事。
而遠在嘉峪關的漠西大營,消息傳來,整個炸開了鍋。守邊的將士由上而下幾乎無不唾罵的。大罵新帝昏君,慶山王壟斷朝綱禍國殃民,實在是混賬透頂。
卻礙於聖旨下達,眾人隻得遵旨行事。李從讓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瞪著幾宿沒闔血絲暴開的雙眼,整軍拔營收拾妥當了,與一臉得了便宜陰笑的申王李厚忠打完了照麵,交換了駐防權後,冷著臉拂去對方想挽留他吃酒開宴的邀請,直接上馬率著一眾早已列隊待命的大軍浩浩蕩蕩地揚旗離開,一路緩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