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

龍芝嗯了一聲,輕輕掙脫江斬的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青芝走到江斬麵前,看了他好一會兒,江斬忽然局促,想跟她解釋一下,自己那麼做,隻是不想讓她趕走龍芝。

但青芝先開口了。

她說:“一直以來,我看人都很準,我覺得可以信任的人,應該不會背叛我,我覺得值得喜歡的人,也確實會值得我喜歡。”

“這個葉流西,我第一眼就不喜歡。但你要我說出理由,我也的確說不出來。”

“既然是你想留,我會去用她,不過,你是引薦人,你要適時盯著她,將來,萬一她出了錯,或者做出什麼對蠍眼不利的事來,我連你一起問罪。”

江斬喉結滾了一下,想說什麼,青芝已經轉身坐回桌邊,頭也不抬:“行了,你先走吧,幫我把閆長老叫進來,我有事同他說。”

……

第二天早上,江斬起床,才知道青芝半夜就走了,說是趕著出關。

他找到閆長老,問他,前一晚青芝跟他說了些什麼。

閆長老撓著腦袋說,也沒什麼,青主讓他陪下棋。

連下了三盤,青芝都輸了。

125.關內.斬(3)

然後, 事情就過去了,一切似乎風平浪靜。

黑石城並沒有悍然反撲,江斬覺得,青芝也許是多慮了。

龍芝繼續在他身邊做事,接連打了幾個漂亮仗, 成績擺到台麵上, 青芝都沒法說什麼,更何況, 她派人去查了龍芝的過往,來龍去脈都嚴絲合縫,找不出丁點破綻。

龍芝的人緣也越來越好,閑暇時做些小點心, 送到金蠍會的長老那裏, 人人讚不絕口,他們也喜歡把青芝和龍芝放在一起做比較:同是漂亮的姑娘,年紀也差不多,怎麼性子就差那麼大呢。

江斬聽到了大發脾氣:“青芝是你們的主子,是讓你們追隨的,不需要討你們的喜歡!”

那些人訥訥地不作聲了。

不過, 對主子說三道四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當著青芝的麵,一個個都誠惶誠恐, 隻能在背後放鬆一下了。

青芝回來得更少了,偶爾回來,也是伏案看各種賬冊、規劃、報備, 或者叫上他和金蠍會的人一起商談重要事項,幾乎不再和他獨處,久而久之,江斬對青芝,幾乎有些生疏了。

那些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日子,到底是怎麼溜走的?

與之相反的,是他和龍芝的日趨親近:畢竟朝夕相處形影不離,金蠍會的長老們又慣會拿他們插科打諢。

龍芝也對他愈發體貼入微,江斬自舉家獲罪以來,實在是沒得到過什麼溫暖:青芝固然對他很好,但她的好不外露也不溫柔,多的是硬邦邦的嚴詞厲色,江斬很多時候,甚至有點怕她。

龍芝就不同了,像和風細雨,又像微醺的酒,他不自覺地就陷進去了。

他和龍芝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誰把這事告訴青芝的,她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半開玩笑地跟他說,看來蠍眼要有喜事了。

江斬尷尬,說:“暫時不考慮這事吧,等幫你打下了黑石城再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背叛的愧疚,覺得對不起青芝,他覺得,為她打下黑石城,她會高興的。

青芝就想要黑石城不是嗎。

但生活總是讓人咋舌,事情的變化也往往猝不及防,在人人都認為他該和龍芝好得蜜裏調油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偏偏生出裂痕來。

那次,是兩人在房裏用餐,原本言笑晏晏,龍芝斟酌了一下他的臉色,忽然說了句:“斬爺,其實你有沒有想過……”

她欲言又止。

江斬說:“你說。”

龍芝說:“我也就是剛想到的,你可不準生氣。”

江斬笑著攬住她:“我什麼時候生過你的氣啊。”

龍芝字斟句酌:“現在,蠍眼裏都沒什麼人認識青主,她出來進去的,見過的人都以為她是你的特使。她負責的隻是運貨而已,蠍眼能有今天,功勞其實有一大半是你的……”

聽到一半,江斬的臉色已經變了。

龍芝沒察覺到,還在給他夾菜:“我覺得有些事,不用事事請示青主……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分家自立,也不算對不起她……”

江斬怒不可遏,一把掀翻了桌子。

龍芝嚇住了。

江斬聲色俱厲:“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你就給我滾出胡楊城,從此別在我麵前出現!哪怕我背叛我自己,都不可能背叛青芝,蠍眼是青芝的,誰想分它一絲一毫,先問我同不同意!”

龍芝流下眼淚,辯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但凡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更好……”

江斬沒聽她說完,拂袖而去。

這場冷戰持續了半個多月,不知道金蠍會的長老是不是受了龍芝的委托,一個一個地來當說客,跑得最勤的是閆長老,說他:“哎呀,小情人吵架,一兩天就消氣了,你看你這強頭,人家流西這兩天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