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攔住殿下,抱歉。如今殿下重兵把守此處,隻待出關文書做出來,便帶你回京。這一路,你便是插翅也難飛出去了。」
秦煥微笑:「我並無遷怒書君之意,書君瞞著長公主助我逃亡,已是鋌而走險。這次我又落入她手中,到底還是自己輕敵了。」
他在「敵」字上咬了重音,齊棠心裡一頓,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內情?
目光掃過對方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他語含不忍:「這麼久了還不能痊癒嗎?你對自己下手也太狠了些……」
秦煥灑然一笑:「若是當事者是書君,性烈遠甚於我,隻怕當場就投柱自盡了。一副皮囊而已,如今又不需要麵對朝臣百姓,有何要緊。」
齊棠輕歎:「殿下對你倒是有幾分真心。你失蹤後,她怒極生狂,把棋君劃花了臉扔去地下妓坊。那地方暗無天日,吃人不吐骨頭,也不知棋君能撐幾日……」
聽到他話中的憐惜之意,秦煥眸光轉冷:「假借調|教之名虐傷於我,策劃之初便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至於長公主,她所求的不過是征服和佔有的成就感,順帶為貴國謀幾分利益,若說真心,隻怕不會比對書君的『真心』多多少。」
齊棠麵色微變,視線不自然地移向杯口漸漸消散的茶沫:「棋君盛寵七年,說被棄就被棄了。殿下一顆心,當真是無人能焐熱。」
「那也不一定。」秦煥牽唇冷笑,眼中厲色一閃而過:「長公主其人,驕矜有餘,細膩不足,將來自有能降住她的人。」
他麵色雖然融融,眼底的冰冷和鋒銳卻刺得對麵的男子心尖一顫,遍體生寒。他這時才真正感覺,坐在麵前的是曾經翻雲覆雨、雄主天下的帝王,他的智慧和謀略是為攪動風雲而存在的,不是用在宮闈中汲汲營營、爭寵承歡。
別說在這一方庭院,便是去了大隋,也根本困不住他。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一國之君,難道連號令邊關將領救人的本事都沒有?」
秦煥揚了揚左腕緊縛的鎖鏈,假作無奈般自嘲道:「都這樣了,我還能怎樣?恐怕要與書君分一杯寵了,還望書君見諒。」
齊棠睨了他一眼:「你若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秦煥拱手:「說來也要多謝書君之後為我洗冤。」
洗冤不過是為了扳倒另一個罷了。齊棠默了一瞬,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隱隱脫離控製。他壓下心頭不安,拂衣站起:
「我會盡力拖住殿下,你若有什麼動作,盡快,而且最好徹底。否則,很難說殿下會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來。」
「多謝。」
青年腳步一頓,臉上泛起微微的諷刺:「不必謝我,我也隻是為我自己。」
元臻臻一直貓藏在十步開外的假山裡,見秦煥一切安好,沒有再受虐待的樣子,她就放心了,暫時不能與他相見也無妨。
至於他們的對話,她吃瓜吃得差點噎著,棋君以調|教之名虐傷秦煥?秦煥臉上那道疤是他自己劃傷的?他最後的逃亡竟是齊棠暗中相助?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怎麼搞得像宮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