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言漪撲哧一笑,擦擦嘴站起來:「我先過去了,陛下慢用。」
她帶著侍女瀟灑跨出殿去,陽光下,鳳釵流光溢彩,裙袂翩躚如牡丹盛開,一時之間滌蕩出無邊的雅致。
元臻臻目瞪口呆,小姐姐這麼霸氣的嗎?吃完就走,把皇帝夫君一個人扔在這兒?
白鈞卻好像已經習慣了妻子的這種做派,目送著她離去後,就安安靜靜地開始吃飯。
等他填飽肚子,元臻臻便要幹正事了。
假借散步之名摒退了王錦和左右侍人,元臻臻領著目光呆滯的白鈞走到花園無人處,才低聲道:「去看看千年烈陽參。」
白鈞眉間似有一絲疑惑,但隨即緩步朝外走去。元臻臻立馬跟上,跟著他跨出寢殿、穿過長廊,一路去往太醫院。
守門的宦人見皇帝獨自過來,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連滾帶爬地去請院正。院正是個中年男人,見到白鈞也是嚇了一大跳,急急跪拜道:「陛下有甚事,招微臣過去便是,怎親自來了?」
他實在猜不透這位年輕帝王的心思,躬身跪在地上,心裡忐忑至極。
白鈞定定地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取烈陽參來。」
院正一愣,陛下`身強體壯的,要那東西幹什麼?難道是宮裡有哪位貴人不行了?可也沒聽說啊……
他不敢多問,想活得長,知道得越少越好。隨即依言而去,過了一會兒,捧著一個不起眼的檀木匣子過來,打開盒蓋恭敬奉上:「請陛下過目。」
匣子裡鋪著明黃色的綢緞,上麵靜靜躺著一支一指多長的人參,色澤金黃,根須細長完整,和元臻臻在茯經上見過的一模一樣!
她激動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它現在這個模樣,應該隻剩三分之一不到了。元臻臻指使白鈞取出人參,掂了掂份量,然後用匕首一切兩半。這樣也不算完全搶佔了白鈞的生機,他還能吃剩下的一半的嘛!
白鈞把那一截人參藏進袖中,剩下的放回木匣裡,對院正肅容道:「朕今日來找愛卿,隻為與你商討沈煥的眼疾之事,不曾做其他的,明白了嗎?」
一滴冷汗滑過太陽穴,院正伏低了身子:「是,陛下擔憂沈公子的眼疾,才親自來找微臣,其他的什麼也沒說也沒做。」
「嗯。」白鈞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宮裡眼線太多,愛卿需得機靈點,莫壞了朕的大事。」
院正的身體幾乎快要貼在地上了:「微臣遵旨。」您能先把匕首收一收麼……
出了太醫院,元臻臻站在陽光下深吸一口氣,渾身充滿了天朗氣清、雲開霧散的喜悅感。一年輕宦人忽然迎上來:「陛下,大理寺聞大人求見,在上書房候著了。」
聞暄?
元臻臻直覺他的覲見與自己有關,立刻讓白鈞跟著宦人回去。王錦抱著拂塵在門外踱步,遠遠望見了就激動地迎上來,躬身托著他的胳膊:「陛下這是上哪兒消食了,去了那麼久。叫皇後娘娘問起來,老奴又要吃掛落了。」
元臻臻還沒來得及回答,王錦瞥見白鈞臉色,忽然遲疑了一下:「陛下……可是先要出恭?」
哈?元臻臻窘了,原來一路上他神色怪異,似急似怨,自己都沒催他,他卻走得飛快,原來是……尿急了啊!
指揮白鈞先去淨室解決問題,然後才去書房。他前腳踏入,後腳聞暄就進來了。
「陛下讓微臣先按下不動,這都幾日過去了,沈公子來大理寺問過好幾次,微臣推脫不過,這才鬥膽來請教陛下。」
聞暄覺得很頭疼,這位沈煥公子是陛下故交、太傅愛徒,當前熾手可熱的人物,雖然身無一官半職,卻什麼人都不敢得罪他。聞暄自然也不能真把他當個和尚趕出去,隻是……他是什麼時候跟景臻私相授受的?這結了血海深仇的兩家,難道還能結兒女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