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她也是服氣的。
昏昏沉沉睡去,結果做了一夜怪夢。夢裡的她以虛無的形態跟著晏臻,圍觀他的生活。晏臻一會兒是女孩,一會兒是男孩,時而家業和美,時而窮困潦倒,元臻臻目睹了他|她的喜怒哀樂、生老病死,心緒也跟著起起伏伏。
第二天起床,眼下自然帶了青黑。蘿蘿過來伺候,見之一驚,連忙取了膏藥過來。
「昨夜臣女看您就覺得不對,身子不爽利要早說,可不能拖著。」
「嗯。」元臻臻怕再出翻車事故,阻止了她想給自己上藥的舉動,接過膏藥親自抹起來。
今日休沐,沒有朝會,勾陳大發慈悲地允許她不去批奏折。但修煉還是不能停的,等元臻臻上完藥趕到練武場,勾陳已經站在風裡等了一盞茶的時間。
元臻臻連連道歉:「對不起帝君,朕今日起得遲了,耽誤了課業,朕自罰。」
勾陳臉上不見慍色,隻是緩慢而凝重道:「陛下覺得懈怠一日無所謂。但可曾想過,您魂上禁製消散,卻是一日勝過一日,暴露於歸元鏡的風險亦是一日大過一日,此二者從未『懈怠』。待天道尋來,您若還未修成正果,當以何自保?」
元臻臻一臉羞愧,她老爸就是這樣,再不高興也不會雷霆震怒,總是三言兩語,直中要害。
之後的修煉,元臻臻默默多練了一百遍劍法,在與勾陳的對戰中,咬著牙挺過了十招,親爸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隻是這樣一來,她的手臂徹底抬不起來了。
傍晚修煉結束後,元臻臻沒有立刻回玉清宮,天界的晚霞瑰麗多姿,她一邊看一邊走,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太清殿前。
這個時辰,辦公的神官們都散了,這座天界最宏偉的大殿沉浸在絢美的霞光中,寧靜莊嚴,神聖無匹。
元臻臻呆呆地仰望了許久,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是這座神殿的主人。
想了想,她踏進了那座供奉著長生神意的偏殿。
畫像上的長生帝君姿態寫意,神色安寧。一縷斜暉透進窗欞,將他腳下的山河照成一片耀眼的金紅色,宛如業火熊熊燃燒。
元臻臻從蘿蘿口中聽到許多關於他的事,比如他在三界資歷最老,老到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本體是什麼;比如他的隕落十分突然,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遺言遺訓,隻在某個無比普通的清晨,留下一道神意就飄然而去了。
元臻臻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闔眼默念:帝君大人,您總不會是專門讓我來這裡幫天帝批奏折的吧?宿煥在哪裡呢?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啊……
太清殿裡一片寂靜,斜暉在畫捲上緩緩上移,最終落在長生那雙寧靜恬淡的眼眸上。
一縷仙氣自畫像中蜿蜒而下,悄無聲息地鑽入元臻臻的身體裡。
***
當天深夜,元臻臻正沉睡著,忽然感覺丹田之中有什麼東西迅速燃燒起來。她驚醒坐起,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就在同時,一道紫電撕開夜空,將玉清殿照得雪亮如晝!
令人心顫的轟鳴接踵而至,元臻臻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金色光柱已經直直落在她床前,將整個寢殿轟得四分五裂!
雷、雷劫?!
當過修士的元臻臻對這場麵簡直不能更熟悉了!她迅速跳下床狂奔出去,驚雷在身後翻滾著、咆哮著,元臻臻怎麼也沒想到,她作為一個天帝,竟然也要經歷雷劫!要是她被劈死了怎麼辦?她還沒有崽子呢,誰繼承皇位啊?!
胡思亂想之間,濃雲已經追到頭頂。閃電如蛛網般猙獰撕開,又一道耀眼光柱從天而降,隻片刻功夫,她整個人就焦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