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善笑道:「那還真是巧了,正好走到咱們這兒。」

元臻臻好奇地問:「這裡是王爺的一個軍隊據點嗎?」

蕭善說是:「這裡叫鳳陽寨,以前是個土匪窩,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王爺來到白鹿關後,發現這裡距離蒙捨極近, 是刺探敵情的最佳點,於是一舉剿滅了這個匪窩, 把這裡變成一個據點。最近, 王爺懷疑蒙捨王子勒央有屯兵動向,所以帶我們過來觀察小住。」

她把元臻臻領回自己屋裡:「易哥說楚小姐從山上摔下來,磕到後麵了?來,我給你看看。」

元臻臻聽著敬稱彆扭,說:「我們差不多年歲, 你就叫我臻臻吧!」

「好,臻臻。」

蕭善不是京裡長大的官宦小姐,平時更喜歡和性情爽朗的人打交道,見楚閣老家的小姐如此隨和,倒是生了三分喜愛。

她小心撥開元臻臻的頭髮,細細查驗後說:「摸著不像有淤血的樣子,腦袋裡沒有磕傷就好辦了,我給你開些安神靜心的藥,喝個三帖就沒事了。」

「謝謝善善。」元臻臻想了想,又問:「軍中少見女醫,善善怎會……」

蕭善埋頭寫方子:「我爹是軍醫,我從小沒了娘,就跟著他在軍隊裡瞎混。長大後就繼承他老人家的衣缽啦!」

原來如此。元臻臻張口就想問她,她家有沒有一本祖傳的醫術叫《茯經》的,結果話到嘴邊就打住了:她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蕭家的情況呢,說出來隻會平白惹人懷疑。

於是隻好先按下不提。

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善善姐在嗎?」

後麵緊跟著一記急促的呼喊:「小□你跑慢點!當心摔著!」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飛一般衝進來:「善善姐!棗棗又不吃草了,你快幫我去看看吧!」

少年跑得急,喘得也厲害,紅彤彤的臉蛋佈滿了細密的汗水。

蕭善無奈道:「□兒,雖然我給你接生了棗棗,但我又不是獸醫,這事兒你還得去找養馬的人啊!實在不行就問易哥去,他不是自詡能跟馬兒交流的麼。」

小少年急得撓頭,餘光瞥見屋裡還有一個姑娘:「善善姐這兒有客人啊?」

元臻臻聽到外麵喊「□兒」的時候,就隱約有了猜測,此刻見到他,心道果然是秦□,遂笑道:「你好□兒,我叫楚臻。」

秦□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了她一會兒,忽然興奮地嚷起來:「這個姐姐我曾經見過的!」

元臻臻心裡一緊,蕭善先笑起來:「臻臻是從京城來的,你在哪裡見過呀?」

秦□有板有眼地說:「我在夢裡見過她!」說的像是玩笑話,可少年認真篤定的表情卻讓人有種煞有介事的感覺。

他絞盡腦汁回憶著:「很久以前做的夢了,不太記得了,但我肯定姐姐是出現過的!我還夢見了王爺,他也在!」

「王爺?」這回輪到蕭善愣怔了。屋裡驀地一暗,又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高瘦的白衣青年扶著腰氣喘籲籲:「小□你、你跑得也太快了!急著去投胎啊!」

秦□說:「棗棗不吃飯了,我能不急麼!」

「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家棗棗不吃草,是因為——」視線不經意落在秦□旁邊的元臻臻臉上,青年突然像被點了穴一樣,僵立在當場。

元臻臻已經習慣了他們驚愕的目光。雖然這個人曾經殺了蘇煥,但那個世界已經過去太久了,而且那隻是一場試煉,不算數的,所以那種噬其血啖其肉的憤恨心情也早就風輕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