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驚,紛紛跪下,表示願意追隨他到封地。屋裡隻有元臻臻是站著的, 她手足無措,心裡一陣一陣抽疼,不知說什麼好。
——歷史上,這些人全部殉國, 陪葬在宿煥的墓中。沒有長命百歲,沒有飛黃騰達,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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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元臻臻心裡煩悶,又去庭院中練劍,這次的動作明顯比昨日熟練了不少,吐納也順暢許多。記憶的封印被層層揭開,當日奚煥在她麵前展示秋水劍法的畫麵,一幀幀重現在眼前,月光之下,夏蟲嚶嚶,讓元臻臻幾乎淚目。
易焰來的時候,元臻臻收了刀,正靠在木樨樹下歇息。他一進來就笑:「小臻臻一個人在這兒看月亮呢?怎麼樣,白鹿關的月色比京裡的好看吧?」
元臻臻還沒回答,就見易焰忽然懊惱似的拍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張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呃……她還真沒有「月是故鄉明」這樣的思鄉之情,楚家對她來說,就像一本看過的小說,同情可憐,但沒有任何共情可言。
不過還是得順著易焰的想法,露出哀傷難過的神情來。
「還記得上次打獵,我獵到的兩隻狐狸嗎?我讓人給你做了一條圍脖和兩個手捂,到冬天就能用了。」
易焰從背後拿出禮物來,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將圍脖套上少女的脖頸,元臻臻的鼻尖幾乎觸到他胸膛,呼吸間全是雄性荷爾蒙的味道,叫她渾身僵硬不已。
狐狸毛柔軟而溫暖,細膩的雪絨襯得她一張小臉愈發瑩白嬌嫩,秀色可餐。易焰指腹不經意掃過她下頜,凝脂般的觸感叫他幾乎留戀不願離去。
元臻臻沒想到他真的把兩隻狐狸拿去剝了皮,嘴上雖然道謝,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惡寒,彷彿戴在脖子上的是她自己的皮毛似的。
「真好看。」易焰眸光晶亮,由衷讚歎:「下雪後就戴起來,知道嗎?」
「哦。」囉囉嗦嗦的,老媽子啊你。
「等入秋了,野獸都肥起來後,我再去打一件白狼皮,給你做件氅子,如何?」
元臻臻一哆嗦,在秦煥那個世界,她曾被狼群救助,所以對狼還是很有好感的。剛想開口拒絕,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後退一步,警惕地打量著易焰:
「易哥,你對我這麼好……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易焰一怔,眼底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大笑著揉了揉元臻臻的腦袋:「小臻臻你想什麼呢!我不過是看你初來乍到,弱得要命,所以多照拂你一點嘛,憐香惜玉難道還有錯了?」
說誰弱得要命呢??元臻臻剜了他一眼,見他表情認真,倒有些將信將疑了。在沒有愛人的時候,她處處撩騷留情,有了愛人,就自動變成貞潔烈女了,這會兒十分緊張地盯著他:「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易焰笑道:「你喜歡誰啊?大哥嗎?」
元臻臻:「……不告訴你!」
易焰好笑道:「你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嗎?楚家把你送過來,打的什麼主意,傻子都看得出來。除了他,你還能喜歡誰?」
他話語中滿是涼薄,卻又透出絲絲無奈的意味。元臻臻不想和他在這件事上多做討論,畢竟她還沒有拿下宿煥,可不想給自己立一個flag弄巧成拙。
遂撇撇嘴不再說話。易焰看出她眼底的不耐,識趣地告辭了:「小臻臻你早點休息,善善讓我告訴你,明早要去一個較遠的邊鎮,叫你早些起來。」
元臻臻應下了,巴不得他快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