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男人的臉扇得翻了過去,瞬間多了一張血印。

她盯著他因為驚懼而扭曲的麵龐,一字一頓,語聲如冰:「這一巴掌,是替楚臻打的。」

然後目送著他被官兵們拖走。

屋裡終於安靜下來,芙姑娘歎了口氣,上前施禮道:「楚小姐。」

元臻臻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你剛才說的我的朋友,是秦王殿下嗎?」

「是,正是王爺。小女子後來才知道,原來王爺早就派人盯上李巖了,也是我愚蠢,被他哄騙了去,還好王爺的人提醒了我,還同我一起設下圈套,今日便是等著甕中捉鱉的。」

少女忽覺失言:「呃……楚小姐,我沒有罵你的意思啊!我、我是說我自己……」

她臊得臉都紅了,元臻臻笑笑:「無妨,我以前也是如此,吃一塹長一智罷。」

這位芙姑娘看著明眸皓齒,純真可愛,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和從前的楚臻是一個類型的小肥羊,難怪會被李巖盯上。

洪爺也上前拱手道:「這次舍妹能脫險,多虧了王爺。我等小民見不著王爺,還請楚姑娘代為轉達謝意。洪某一家在此生活也有三四十年了,王爺初來乍到,若有用得著洪某的地方,但說無妨。」

元臻臻自是應下,轉而又問:「我不太懂軍務,敢問洪爺,李巖會因此獲什麼罪呢?」

洪爺沉吟道:「我朝禁賭幾十年,官吏賭博罪加一等,將革職戴枷三月、鞭刑一百,永不敘用。」

元臻臻點點頭,這個懲罰還行。

就是不知道,若是楚姑娘本人站在這裡,會是什麼心情。

洪爺帶洪芙離開後,元臻臻也出了伴月樓。這樣看來,洪氏兄妹不是宿煥的人,但元臻臻絕對相信,剛才一定有他的人在暗中觀察,現在恐怕已經把才纔的情形悉數報給他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鳳陽寨見到宿煥,他說已經派人去尋找李巖,他就是從那時候發現對方有問題、然後開始調查他的嗎?

真是個細心又溫暖的人啊……

解決掉了渣男,也為楚臻報了仇,宿煥應該不會再懷疑她的感情了吧?

所以,小哥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我的碗裡來?!

元臻臻心情極好地沿著河堤散步。陽光清澈,帶著微微焦灼的初夏氣息,如絲楊柳溫柔拂過頭頂,像極了某人撫摸她麵頰的掌心。

眼前忽然一暗,元臻臻神思飄搖,差點迎麵撞上,抬頭見易焰騎在馬上,高挑的身軀擋住了大半的陽光,正笑吟吟注視著她。

「咦,這麼巧,你也在逛街?」

易焰翻身下馬:「我軍務結束,正準備回去。就看到你一個人邊走邊傻笑,什麼事那麼開心?」

「沒什麼,剛才看到一個負心漢被揍了,覺得解氣而已。」元臻臻唇角微翹,彎彎眉眼裡都閃著光。

「幸災樂禍的傢夥!」易焰好笑地看著她:「既然無事,趁天色還早,我帶你去邊界轉轉如何?上次大哥沒帶你去,你不是還衝他發脾氣來著。」

元臻臻大窘,上次從鳳陽寨回來,他們幾個將軍直接跟宿煥去了前線,而她則被下令送回府衙。為了這差別待遇,她在馬車前差點和宿煥吵起來。

然而對方當真是手握風雲的王侯,沉得住氣,任她作天作地,隻皺眉不語,愣是沒有鬆口,最後她隻能不情不願地回去。

如今易焰願意帶她去玩,她自然喜出望外。易焰借了匹小馬來,讓元臻臻騎上去。她這時候也不管有沒有王府探子看到了,誰叫宿煥不帶她去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