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天花板浮現出一張臉,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那張臉帶著憤怒,語重心長地勸她──醒醒吧,譯嫻,事情都演變到這階段了,妳還在期盼什麼?
想來,她唯有逃離這裏,才能得到解脫。
淩晨四點,她起床寫了一封信,放在書桌上,留了字條,托紫柔連同那幅素描畫,交給楚天驕,然後在清晨時分,打電話給公司的企畫經理。
「張姊,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妳,有件事我想跟妳說。上回妳問我,想不想調到法國的分公司,我想了想,決定了,我願意配合公司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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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漸,黎明驅走黑夜,這時,楚天驕突然想起,譯嫻應該已經回台灣了。
他趕緊撥了手機過去,竟然是關機狀態,他心裏有不祥的預感,於是交代一下阿一,便驅車前往譯嫻住所。
當他的身影出現在譯嫻家門口時,出來應門的紫柔頓時傻眼。
這……這男人一大清早的,跑來這裏做什麼,他是想討罵挨呢?還是皮在癢欠揍?
「有什麼事嗎?這麼早是來送羊奶還是送報紙啊?」紫柔站成三七步問道,對於這種人,不必給好臉色看。
「妳們回來了?那……譯嫻在家嗎?」他把頭朝屋內探了一下。
紫柔打著嗬欠,睡眼蒙矓道:「請你行行好,別當劈腿族了行不行?阿彌陀佛,你得要多積陰德啊,要不然,將來你生的小孩一定沒屁……」紫柔把話打住,呸呸呸,她不要造口業。
「反正你走就對了,以後不準再來騷擾譯嫻,你聽懂了沒?」
她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準備將門一關時,楚天驕舉手一擋,硬是不讓她把大門關上。
「喂,你很番ㄛ,就跟你說別再來找譯嫻了,你是耳朵沒清幹淨是不是?你喲,真是忘恩負義的家夥,虧譯嫻對你這麼好,還到荷蘭去幫你找幸福。」越想越氣,早知如此,打死她一定會阻止譯嫻去做這種傻事。
「等等,妳剛剛說的,我沒有一句聽得懂,妳說我是劈腿族?我劈誰了?對方叫什麼名字?怎麼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他傻眼了,完全狀況外。
「什麼?到這時候你還裝迷糊,你這麼會演,怎麼不去拿金馬獎?我跟你說,你不要再裝了,我看了很想吐,你知不知道?」
「求求妳,請妳把話說清楚,要不然,麻煩妳請譯嫻出來一下,我想見她!」他慌了,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必須厘清。
「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打電話報警ㄛ!」
兩人的吵鬧聲,把霈儀也給吵了起來。
她來到大門處,看見楚天驕,眼神同樣冷漠。
「我真是後悔告訴你她到荷蘭去,也省得你還說那些惡心的甜言蜜語騙她。」霈儀一同加入譴責行列。
「侯小姐,我不知道妳們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也不曉得妳們對我誤會有多深,但……要宣判我死刑之前,是不是得讓我知道,我究竟犯了什麼罪?」他口氣凜然,態度嚴謹。
看他一臉正經八百,應該是心裏無鬼才是,可是……偏偏幾個小時前,譯嫻打手機給他,明明就是他未婚妻接的,他還能裝得這樣若無其事,他……他怎麼能?
「好,你想知道你怎麼死的,我就告訴你。譯嫻在剛下飛機不到兩小時後,就打手機給你,你知道嗎?」霈儀問道。
楚天驕一臉茫然。「不可能,我沒接到啊!」
「是ㄛ,不是你接的,是你的未婚妻接的,對不對?」紫柔補充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