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本王會親自替你把繡球做到最好,隻須稍稍用力,一定可以拋去,不論皇上接與不接,你若拋到他的身上,那麼,連攝政王都將無話可說。

繡球一般材質不重,所拋的距離也會有獻努可,如果加重它的份量,那麼拋到稍遠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玄憶的禦座較為寬敞,四周僅有近身內侍,繡球對準的方位也不會出現多少的誤差。

所以,景王所說的,拋到他的身上,同樣,是完全可行。

隻是,我願意這樣做嗎?

文哲皇後的話曆曆在耳。

他已在樂王的處置上有失偏頗,倘再因我的事,引起更多非議,那麼,他這位開朝的明君,在眾臣的眼裏,和那昏君還有何區別?

為了女子,將祖訓宮規置於不顧,這樣的玄憶,是我願意要看到的嗎?

我做不成那禍水殃國,我能做的,僅是

一念生時,渾身竟起了戰兢。

景王冰冷的手終是收回:

“皇上為了珍妃,隻將意圖不軌的樂王流放漠北,墨瞳,本王相信,假以時日,你對他的影響力,定不會遜於珍妃。而,明日,當他接住你的繡球,所做的決定,必然,同樣震驚後宮,乃至前朝。”

果然,玄憶為了林蓁破例。

哪怕,樂王所犯的是謀逆之罪,並不是李家曆代戰績功勳所能抵的罪,不過被處了流放之刑。

君王,最忌的,恰是量刑不公。

原來,景王要的,是玄憶的英名掃地,這,恐怕比要他的命,更是讓人難耐口巴。

我,這枚棋子,隻是圍棋中的一隅。

我甚至不敢去揣測,珍妃對景王來說,是另一枚棋子,包括,即二降嫁於景王為妃的林太尉另一個女兒,是否同樣也是一枚棋子。

這一切,我不敢去猜。

景王,他的心機城府這般地深,玄憶的帝王之道,一路走過的,該也是步步坎坷。

誰都看不到帝王腳底的荊棘坎坷,看到的,隻是萬丈榮光下的,一統四國君臨天下。

他見我依舊無聲,壓低聲音,湊近我,聲音帶了幾分蠱惑的味道:“你,也會得到應有的位份,而不僅僅是一個得不到任何尊重,需用拋繡球定終身的公主。”

我略轉螓首,對上他的冷冽,沒有一絲溫度的目光:“王爺,明日就是鳳台擇婿,我清楚該怎樣去做,您也早點回吧,這裏畢竟是未央宮,萬一傳到上頭去,徒添是非。”我語音淡淡,宛然沒有一絲方才失聲痛苦的樣子。

他微微一笑,那笑,在冷酷的俊顏下,煞是好看,不過,也蘊著冰寒魄骨。

惟有玄憶的笑,會讓人覺得溫暖。

“本王自有分寸,能進到這裏,也必有出去的法子。明日,本王期待你的表現,你既然懂得控製自己的感情,今晚的事,本王不希望看到發生同樣一次,隻是,本王真的有些不解,為什麼那順命候會說你象一位故人呢?”

他話外有話地點到這點,在他目光的逼視下,我卻容色不驚:“我不知道,順命候為何會如此失禮,難道,王爺認為,那亡朝之國君會把彼時的宮女視為舊人?”

澗溪邊所說的話,竟這麼快就傳到他耳中,可見,玄憶身邊,恐怕遍布的都是他的耳目。

玄憶,是掉不得一個輕心。

“倘你,並非是宮女呢?”他若有所思地睨著我的眼眸,試圖從中探究出一絲的端倪。

我莞爾一笑,一笑中,掩去那瞬的酸楚自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