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空氣裏的味道還是如此的濃烈,但我必須要呼吸,才能不窒息在這種氛圍中。

他輕輕扶住我開始瑟瑟發抖的身子,柔聲:

“朕其實並非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溫潤如玉,這,是朕的另一麵,你是否怕了?為了平衡番邦和前朝一些微妙的關係,這不過是朕所做出的眾多看似泯滅人行旨意中的一道!”

我的思緒一片空白,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平衡,竟要用一個鮮活的女子生命去做為犧牲。

但,這樣的犧牲,其實,在曆代的帝王大業中,並不少見。

隻是這一次,讓我覺得沒有辦法接受。

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是否就是他昔日對青陽慎遠所說的,北歸候所能做的是青陽慎遠所不能的呢?

可,不過是犧牲一名女子,青陽慎遠又怎麼可能不可為呢?青陽慎遠的狠心冷情,我是如此的清楚嗬。

難道,容智如他,會不清楚?

所以,這背後,定然還有我不知道的東西,隻是現在,我真的沒有力氣再許分析。

“瞳兒,做朕的女人,你是否能適應朕這一麵呢?”

他問我,帶著堅定的語氣詢問出這一句話。

我能嗎?

作者題外話:今天是雪的生日,沒有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迎接零點的到來。

嗬嗬,這在上個生日時是絕對不曾想到的。

人生,真的蠻多意料不到的事,雖然不如小說故事中的千回百轉,但,也足夠在每一個轉角處,給我們驚喜。

第十章 蛇媚

目睹活祭的血腥,有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有足夠堅強的意誌去接受他的所有,甚至是包括這冷血的一麵。

縱然,我明白,他登基後僅用十五年就滅兩國,一統天下,這其中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

甚至,在這些挫折中,他必定會有所轉變,才能適應這一切。

畢竟,前朝,權相、勳將積重掣肘,即便有攝政王襄助,再怎樣胸懷一統雄圖,若無一定的鐵腕,也僅是空懷夙願,又怎可能在運籌帷幄中,剿滅勳候、安內攘外,成為開國之君呢?

這些鐵腕,無疑不是僅憑賢明、睿智所能涵蓋的,更多的,應該就是他口中所說的殘忍,哪怕帶著人性的缺失。

一個想要名垂青史的帝王,無不以王圖霸業、彪炳春秋為其最初也是最終的目標,這是從登基那日起,十二指章紋下湧動的帝血所賦予的使命,亦是為了這使命,或許,不過是成就千秋萬業後的孤寡之道。

這些,我雖然明白,但,他問出這句話,我該怎麼答呢?

我是否也有足夠的勇氣,不論將來怎樣,真的隻要如今的安好呢?

嘴唇動了幾下,卻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因為,也在這瞬間,我從他的眸底,讀到了另外一種我從來不熟悉的神色這種神色無關乎溫柔,隻是一種比景王更寒冷的嚴酷。

明黃的大?限外,一絲聲音都不再有,連空氣裏那些許讓我作嘔的味道,似乎也隨著大帳的放下,被一並的阻膈,在這樣漫天的明黃中,他高高在上地望著我,我也凝視著他,卻,隻是沉默。

“不必答了.朕不會勉強你。”

他負手,轉身,步子欲往大帳外走去。

這一刻的他,恢複傾霽宮初見那晚的淡漠。

景王的性格縱然帶著冷、帶著冰,甚至在激怒時還帶著暴庚,可,景王在一開始就完全地把自己的性格呈現出來,甚至嚴格來說,他的性格並不複雜。哪怕鶴努都恨得簡單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