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行地劈手從雲紗手中奪過那藥瓶。

一切來得那麼快,真正驚到我的卻是那瓶藥,若是讓皇後知道我中毒,殊不知,又會有多少是非。

但,這個還不是我所要擔憂的,我開始不安的是,為何,皇後的內侍要帶我往籪泠宮,那是沐淑妃所居的宮,莫非,今日我把二皇子擅自帶回未央宮,引起皇後的不滿?

不過,這些疑問,去往那,必然就會知曉答案。

玄憶此時也該在那吧。難道連他都沒能阻住皇後傳我?他剛剛明明說,天寒讓我就待在宮內。

思緒裏浮過這些念時,我站起身:

“我隨你們去。”

雲紗才要跟著,被為首那名內侍一攔,一個眼色使給旁邊另一名內侍:“把她也帶走。”

這一言辭,讓我覺到事態可能並非如我所想的那樣簡單。

後宮之路,本就是表麵的風平浪靜下,孕育著暗潮洶湧。

甫進濤泠宮正殿,隻見宮人皆肅穆而站,皇後端坐在於主位,一旁側陪著臉色蒼白,病態懨懨沐淑妃。

皇後見我進殿,眉心顰了一下,未待我請安,語音嚴厲地質問:“墨采女,今日你是否把二皇子帶去了未央宮?”

“嬪妾參見皇後娘娘,參見淑妃娘娘。”我依著宮規行禮,贏奕鳴不是讓我不要告訴他母妃今兒這事嗎?那麼為何,皇後已然一副知曉的樣子呢?

既然如此,我即便答應過奕鳴替他保密,看來也是不行的了。

她沒免我的禮,所以,我隻能半躬著身子。

“回皇後娘娘的話,嬪妾今日偶遇二皇子於確,花園,因二皇子身上的小襖被雪水打濕,未免淑妃娘娘擔心,嬪妾才將二皇子帶回未央宮,並替他換了幹淨的衣裳,他方回了旖泠宮。”

刺來。

“僅僅如此嗎?墨采女?”皇後的睨向我的眸光裏驟然含了一束冷劍,向我“娘娘,太醫還尚未最後確診鳴兒的病情,未必是關墨采女的事。”沐淑妃在一旁輕聲道,喘促的聲音裏隱隱帶著呀呷之聲,顯見是哮症尚存的。

她本是性子懦婉之人,能在皇後麵前說出這句話,卻是讓我不能不動容的。

因為我聽得出,這句話裏,並非帶著言不由衷,而是完全發自真誠。

也從這句話裏,我聽出了一些意味,難道,奕鳴從我宮中回來後生病了?但玄憶為何看樣子並不在這裏呢?

這些疑問愈發地深,可我不能問,我隻能從她們的字裏行間去找出我要的釋疑。

“淑妃,你的性子實是太過婉委,所以,這宮裏,若有人連你都要傷害,本宮定然不會姑息!”皇後的話裏分明是帶著對淑妃怒其不爭的意味。

“娘娘,臣妾銘謝娘娘為臣妾做主,但凡事還是需從長計議,不如等太醫確診後,再問墨采女也不遲。”

“淑妃!”皇後手一拍酸枝椅的扶欄,轉望沭淑妃,“奕鳴對你意味著什麼,你該比本宮更為清楚,難道時至今日,你連這唯一的珍貴袱人所暗害,還要替那人來求情?拍,或,你認為,放了這些許恩惠於她,她能代你勸慰皇上轉心不成? ”

“娘娘,臣妾並無此意!”沭淑妃隨著皇後的手一拍扶欄,忙起身,愈漸瘦弱的身子,-}倉然地跪拜於地。

皇後望著她,少許,才揮了揮手:

“起來罷,你身子本就有病,偏執意耗在這陪著本宮,本宮就知道你心軟無主見!這宮裏,你是堂堂正一品的淑妃,不比任何人差,卻獨獨是你,不懂為自己去要些什麼!本宮今日必會為你做主,不管誰要害你的奕鳴,本宮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