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的擔心正變成現實,而他奉了主公之命,必須要輔助玄景,所以,即便有爭執,他亦不能擅自決定。

是,他是可以找到另外一名女子,通過易容,改成另外一個林嫿,但, 那名女子的心,他是沒有辦法易裝的。

對於這步部署,沒有心的女子根本是沒有辦法完成的,隻會成為又一次步驟的出軌。

“我願意成為聖女。”

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不知何時,緋顏已經換好衣裙她站在艙內,神色,清冷淡漠,惟,說出這句話,沒有絲毫的猶豫。

“閏年九月初九的命格,沒有人,比她更適合。”

冥霄知道這麼說很殘忍,但,他隻能如此說。

玄景的身子,顫了一下,沒有人會看到,他的手在袖中,緊緊地捏起捏得那麼緊,緊到,似乎,哪怕整個世界於他手中,都會在頃刻被捏碎。

這一刻,他沒有勇氣轉回頭去看那個女子,她就站在他的身後,帶著決絕終是說出這句話。

緋顏徑直走出艙外,依舊淡漠地道:

“你進去罷。”

他身上的衣服濕潮地在用他的體溫去捂。若再不換下,眼瞅著,定要著了風寒。

很淡很冷的話,卻讓玄景握緊的手複鬆開,隨後,他不由分說,一把拽起她的手,把她拖進艙內,並將艙門猛地關闔。

這一次,緋顏並沒有掙開他的手,她冷冷地似乎望著他,又似乎,不過是望著他舉止的可笑。

濕而重的寒氣順著粘濕的衣襟滲進他的心扉,他從來沒有覺到這般的無望,他拽緊她的手,複變得稍稍軟柔下來,生怕捏疼了她,更怕,再用力那纖細的手腕就會在他的掌中,驀地斷去。

“別去,好麼?”

這四字,很短,說出來,卻終是那麼費力。

他不要她去,她去的用意絕不會是顛覆周朝,她要的,不過是那人的一句解釋,關於,浮華山上逼她至死的解釋。他清楚,這解釋,對她來說,是多麼地重要,更會讓她再次投入那人的懷中。

但,朝中潛伏的是一股連他都無法逆轉的勢力,而這股勢力,每每出手,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她再次陷入危險中。

畢竟,浮華山的巧合不會再次地成為巧合,他亦不能擔保,當失去這種巧合後,所注定帶來的死別,讓他該怎樣去麵對。

所以,這一次,他寧願放下尊傲,請她不要回鎬京,如果,之前曾經錯過,他不希望繼續錯下去地過完這餘生。

“不可能。”

她的語聲如同她的手腕,是沁雪一樣的冰冷,比他的手心更冷,那種冷,是不帶一絲的生氣的。握得久了,這種冷順著他的血脈,一點一點地沁進心扉,於是,那裏,也一並的冷去。

“是,我曾利用過你,也欺騙過你,但這一次,和欺騙利用沒有一點的關係!為什麼你偏不肯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呢?把你帶進周朝的後宮,是我的錯,早知今日,我寧願不去部署那個所謂的局!至少,我就不會看到你一次又一次地痛苦!”

“看我痛苦?難道你會痛?”她眸華流轉,不屑地說出這句話,唇邊勾起譏誚的弧度。

“是,我會痛!看到你這個蠢女人為了他每次不知死活,撞到頭破血流,仍執迷不悟,我會痛!”

他想將她緊緊地嵌進他的懷裏惟有擁緊她,才能抵消心裏此刻愈來愈深的懼怕,他沒有辦法克製自己心裏那麼深的懼怕,除了害怕失去母親之外,他從來沒有這麼怕失去過一個人,他舊,真的怕再次被命運所奪走,而他,再護不得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