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郡主?”
“孤,知道了。”他冷冷說出這句話,複道,“退下。”
“是,冥皇。”娃娃臉的女子應聲退下,房門關闔後,門內,隻墮入一種死寂中。
不,還有一絲的聲音響起,“滴”,“滴”,“嗒”,摒耳細聽,惟有這種聲響敲進人的耳中。
玄黑的袍口,殷紅的鮮血,一滴,兩滴,三滴落於青磚石的地上,須臾便彙融成一小潭,絕對的黑,和絕對的紅,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隻是一種帶著淒絕的窒意。
冥皇緩緩走出黑色的幕布,一襲黑到清冷的袍子上,是一張戴著銀製麵具的臉,這張臉,一半是笑,一半是哭,詭異中,有著另外一種意味。
此刻,他輕輕執起一方絲帕,將因用力捏破令牌導致滲血的手慢慢地擦拭著,沒有任何人看得到麵具後的表情,惟有他自己知道此時的所想。
很好,嬴玄憶,既然,你這麼不懂珍惜,這麼不懂保護一個女子免受傷害。
那麼讓他來教會他懂得“珍惜,保護”這兩個伺的定義是什麼吧。
他熬得那麼辛苦,本以為 ,自己所深愛的女子會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在她對他說出那一句,“讓我去……”時,再怎樣不舍,他都選擇用重病讓自己沒有力氣去阻止。
可,最後呢?
原來,愛,不能僅意味著成全,成全的背後,未必都與幸福有關。
既然,他錯了那一次,他不容許繼續錯下去!
不再容許!
第十五章 還君
太皇太後本擬讓緋顏於長樂宮陪用午膳,順公公卻傳來一道口諭,請皇貴妃候駕合歡殿,皇上午時會往合歡殿用膳。
如斯,她方告退,返回合歡殿。
一上午陪著太皇太後,對她來說,更多的是有些不安,不僅緣於那碗湯藥,而是關於太皇太後,那些話外之意。
也罷,不去多想。
做帝王的女人,想得太明白,計較得太清楚,注定,會把自己的幸福一並在想明白後,計較進去。
合歡殿一隅,除了早起時就撥來的佟兒並其他兩名宮女,一喚麗伊,一喚喬恬之外,近午膳時分,再撥了一名伺候禦前多年的女官,喚做果嬤嬤,除這四人之外,合歡殿內,再無多餘的人隨伺一旁。
因玄憶尚未下朝,就著正盛的日頭,她悠閃地走近合歡殿,這才看清合歡殿的全貌,是一座搭建於湖上的透明殿宇。
此時,她沿著同樣透明的小橋往殿內走去,足底,清晰的能看到各色的錦鯉魚搖曳地遊嘻。
還有那許願的蓮花一瓣瓣地漂浮在湖麵,目可極處,蜿蜒地,竟有數十瓣之多。
她想起昨晚從蓮花內看到的那張紙,心,驀地,提了一下,旋即舒展開,每一展開的心瓣間,都是關於甜蜜的回憶。
她並沒有急著進入殿內,而是沿著外圍的一甬玉石小道,蹲下`身子,把蓮花一朵朵勾到手中,然後,再將這些蓮花裏的紙張一一收集起來,一張張地攤開,上麵寫的,都是同一句話,她認得出這是他的字跡,遂都收起來,解下裙係的玉佩暫壓在軒窗內挨臨小道的幾案上。
有幾朵稍遠的蓮花,眼瞅著,是夠不到的,隨伺身旁的佟兒會意地遞上一原本用來放下高處帳幔的鉤子,她拿著鉤子,隻輕輕一勾,那些稍遠處的蓮花便悉數勾到手裏,最後,僅剩下一朵,靠著湖彎繞處的疊泉點,水流恰在那裏惴惴地形成一個回旋,再是夠不到,她顰了一下眉,一手,撐著甬道的邊沿,一手盡量去夠,寬大的水袖垂落在湖水裏,不一會,便濡濕袖邊,她半個身子都快貼著水麵,佟兒有些擔心,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