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已經這麼愛她,愛到,改變了自己的心誌。
他俯低身凝著她的美好,這樣的女子,為何,他在一開始,不懂得珍惜,或者說,硬是逼自己不去珍惜呢?
許是覺察到什麼,她蝶翼一樣的睫毛動了一下,隨即,慢慢睜開眼眸,映入眼前的,是陌生的殿宇,金碧輝煌,全然不似周朝的宮殿。
她睡了多久,或者說,昏迷了多久呢?
腕際的疼痛,讓她移轉眸華,轉向疼痛的來源,落進她眼眸的,是玄景冰冷的臉。
她瞧見他,驟然,手一掙,掙離他的指尖,身子就要起來。
玄景用力的按住她,聲音低啞:
“若你不想死,最好躺著!”
“你滿意了?”
她的聲音比他更為冰冷,腦海中再次浮現那晚的情景,一幕幕的浮過,每一幕都帶著讓她欲哭已無淚的痛楚。
是的,她沒有辦法麵對,玄憶因著玄景的話,陡然湮升的魄寒。
可,如今回想起來,她的清白,該如何去證明呢?
她和玄景在無憂穀中曾經相偎取暖,是不爭的事實,否則,她右肩下的合歡花,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但,這話落進玄憶的耳中,必定是別樣的計較。
小腹的疼痛將她帶回現實中,她的手撫上那處,那裏,是如今她還活著的唯一倚靠。
屬於她和玄憶的孩子,再怎樣,她都要把他生下來。
“應該是你滿意了罷。”玄景的聲音冷冷地從她耳邊傳來。
“我滿意了?是,我滿意了,從認識你那天開始,對我就是一場噩夢,如今這場噩夢終於快醒了,我怎麼能不滿意呢?”
她語音漸響,牽動她頸部愈合的傷口,又是一陣疼痛。
他看著眼前的她,難道,她一定要把自己弄到傷痕累累,才罷休嗎?
他的手隔著絲被,覆到她的小腹處:
“你還想要這個孩子麼?”
問出這句話,讓她的身子不由一震。
她轉眸望向他,眸底,滿是千年寒潭一樣的澤光,他墨黑的瞳眸凝著她,語音依舊冷冽:
“若你想要這個孩子,最好乖乖地聽孤的話。”他將手複移到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掠開她飄揚在臉頰前的青絲,道,“這樣美的臉,孤真的舍不得啊。孤即將坐擁天下,讓你這樣絕色的美人去死,孤並非是這種不懂憐香惜玉之人。”
他頓了一頓,愈近地凝住她,複道:
“你不是說,你隻屬於深宮嗎?如今,孤就是冥朝的冥皇,這裏,就是孤的後宮,用你的身子讓孤滿意,孤自然會留下你的孩子。”
他用最溫柔的言語說出最無情的話,換來的是她了然於心的洞悉:
“我不會恨你,因為,你不配我限!”
他越想用恨來留下她,她越不會。
她對他,沒有愛,所以不會有恨。
可,說出這句話,她的心,為什麼會有另外一種味道洇出呢?
“你當然不能恨孤,從今以後,你會成為孤的妃子,雖然你懷的是別人的孩子,可孤不會在意。”說完這句話,他驟然起身,收回手一字一句道,“今晚,孤會翻你的牌子,記得,讓孤滿意,你的孩子才能活!”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
“死很容易。但你真舍得就這麼死嗎?能用這種語氣和孤說話,看來你的身體恢複得很快,或許,孤該讓你看看一件事,讓你明白活著有多好。”
玄景對上她的眸光,唇邊浮起涼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