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大踏步抱著緋顏走出地宮,任緋顏再怎樣掙紮,他並不放她下來隻是下意識地把她的裸露在外的腿一並的遮掩在他的寬大的袍袖內。

直到步進金碧輝煌的殿內他把她往榻上一扔,語意森冷:

“半個時候辰之後,你,侍寢。”

說罷,他返身就要往殿外行去。

殿內的燭火很明亮,然,卻並不能映亮任何人的心。

“玄景你真的要一錯再錯嗎?你要最後的國財地圖,我可以給你,但請你立刻放了地宮裏那倆人!”

緋顏在榻上喊出這句話。

雖然,姬顏讓她把藏寶圖給最想給的人,可這分地圖,對於玄憶來說,應該並非是這般的重要。

如果能救到人,才是它的意義所在吧。

“孤現在隻要你的人,你的人,比這些所謂的南越國財,更讓孤有興趣。”

說罷他徑直往殿外行去,並不再多留一刻。

他怕,再多留一刻,自己的心,就無法做到這樣的堅硬。

而他必須要堅硬!

甫出殿外,他語音更為陰冷地道:

“雲紗 !”

雲紗垂身出現在他的身後:

“冥皇。”

“你還知道孤是冥皇,就不要再做這些讓孤無法再忍的事!”玄景狠狠地擲出這句話,道,“讓她一個人待在有龍獸的石室,引不相幹的人到石室門口,並不能讓孤對你有絲毫的好感!”

“冥皇,奴婢隻是盡忠於您,這些事全然沒有有損您的威儀,僅讓您更加清楚地看到,其實,她根本是配不上您的睿智的。”

“孤要什麼樣的人,不用你來幹涉,若有下一次,你的命,就不會存在。”

他對她,還是有這一絲的不忍,源於,她的付出,他清楚。

但,他的不忍,不會容許她一而再地犯錯。

說完這句話,他玄黑的袍袖一揮,徑直往甬道彼端走去。

他身後,隨之跟上一群宮人,皆著玄黑的袍子。

在這冥宮,除了暗人可穿紫色外,其餘,都是一色的玄黑。

這種玄黑,真的讓人覺得壓抑。

雲紗微微抬起臉,看著他遠去的方向,直到再看不清,才轉身,慢慢走進殿內,這座殿,是冥宮最景華的殿,從玄景抱著昏睡的緋顏進入這殿內開始,她就知道無論怎樣,這個女子在他心底的份量是不可被逆轉的。

哪怕這個女子最終將成為玄景最大的死穴,恐怕,他都不會後悔。

這,是太危險的事,也是她一直所擔憂的。

緋顏坐於榻上,看到雲紗進來,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隻是冷漠地道:

“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奴婢會出去,待奴婢伺候你洗梳完畢,奴婢就會離開。”

“我不需要洗梳。”

“不,您需要,即將侍寢於冥皇的您,身子,太髒。”

雲紗說完這句話,走到緋顏跟前,緋顏冷冷地瞧向她,眸底,又化做千年寒潭般的冰冷。

“總是比你幹淨。”

那一次,當她看到雲紗臂端映出的紅色,以及,那些似有似的夢囈時,其實無非隻有一種可能。

這種可能,是彼時的她不忍往雲紗身上想的。

但,如今,她沒有什麼不忍,對於這樣一個,別有用心的雲紗,對她的不忍,無疑就是對自己的忍心。

這一句話,如刀剮一樣,從雲紗的心口剮過,她的臉色瞬間煞白,不過須臾又恢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