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顏往後退了幾步,頭有些眩暈,不知是聞到空氣裏從殿外飄來的血腥氣,抑或是殿內到氣太過峰芒,她突然十分不舒服。
林愔扶她就要往後麵退去坐下卻,突然間,隻聽得,“噌”一聲兩劍相交,接著,玄景手中的劍恁是脫腕而落,樂王的劍鋒順著衝勢,徑直刺進玄景的左肩下方,血,頃刻便從玄黑的袍底滲出。
玄景踉蹌地後退幾步,跌倒於地。
樂王收劍不及,聲音裏,卻有著震驚:
“阿景! ”
玄景一手捂住玄黑的袍子,那些血,從他的指縫裏滲出,並非是殷紅殷紅,而是極淡的一縷粉紅。
緋顏從林愔的手中掙脫,拾起地上玄景的劍,一劍格開樂王的劍,劍鋒直指他的眉心:
“身為護國將軍的子嗣,竟兩次為一女子不知妄為 !”
樂王並未再出劍,僅是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望著地上的玄景,林愔伸手扶住玄景的身子,才發現,他的手臂冰冷冰冷,全然如沒有生命的軀體一般。
“王爺……”林愔輕喚出這麼一句,再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樂,你在等什麼?你答應我要做到的事呢?還不殺了他!”林蓁陡然啟唇間,突然,覺到後麵有簌簌的寒風襲來,她來不及回身,旦見樂王速疾地收劍,將劍直擲她的身後。
“噗”地一聲,劍沒入柔軟物體中的聲音在林蓁耳後傳來,未待她轉眸,樂王已緊擁住她的身子,隻這麼一擁,不容她抗拒地,將她的身子一轉 ,又是一聲“噗”,接著,是清晰地,血噴濺而出的聲音。
那些血,沒有噴濺在她的臉上,僅是隨著碧青劍鋒的拔出,濺於另一人的身上,而那人,雖持著劍,想要再往往前刺時,已然無力地倒於地上。
這一切的發生,隻在一瞬間,這一瞬,卻終是定格在心裏,成為某些人的永恒。
來不及去看,是誰從她的背後偷襲。
因為,樂王的身子,重重地壓了下來,就在她快撐不住他時,他驀地鬆開抱住她的手,向一旁倒去,他不要壓痛她,不要。
“阿景……對不起 …”樂王匍倒在地,聲音卻向著玄景。
“其實,你不用那麼急,今晚過後,我就會將冥皇位置傳給你。”
“我……不會 …要……答應我…善待 …蓁……”樂王說出這一句話,隻把目光凝向林蓁,“蓁……我……做不……到……他…是我兄弟……”
林蓁站在那怔怔地望著樂王,她突然開始笑,笑得眼淚紛紛的墜落:
“兄弟?你冒名頂替他,占有我的時候,可曾想過兄弟?果真是卑微的血統,連答應我的事,都不能做到!竟然還要他善待我!哈哈—— ”她仰起臉 ,笑得沒有辦法止住。
“林蓁,你要的,不就是權勢嗎?隻要有權勢,無論哪個男子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的。所謂高貴的血統,對於你來說,僅是為你這些卑鄙的行徑徒添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一錯再錯,到頭來,每一個愛過你的人,都會離你而去。並不是他們愛你不夠深,隻是,你根本不值得任何人付出愛,所有的愛,到你的手裏,不過是化做權勢傾訛的利器 !”
緋顏手中的劍陡然鬆落,愴然啟唇。
這番話,她沒有說得有多激越, 望向林蓁的目光,惟剩下憐憫。
“你沒有資格和我說這些話!你知道,這麼多年我熬得多麼辛苦嗎?難道,男人的愛,真能天長地久?不會!惟有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