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擦汗隻是攥在手中,頗有些靦腆的說:“你還是問點別的吧。”
“行。”
桑簡如也沒有再為難葉霽雅,她覺得他很可愛,非常的可愛,而這種“可愛”是難得的,她不能扮女巫嚇壞了無害的小動物,那樣她也會過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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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顯然有人不這麼認為。
“小桑,來我辦公室一下。”當桑簡如接到總編的內線電話時,就感覺不妙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去辦公室,不安地縮了縮脖子,“總編,出什麼事了?”心裏琢磨著莫不是昨天翹班被舉報了?
“我還想問你呢,你這篇采訪寫的是什麼?”總編嚴厲的敲了敲辦公桌。
桑簡如一看是采訪就鬆了口氣,“不就是寫的宇都葉霽雅的專訪嘛。”
“這是什麼專訪?你自己看看。”
總編把雜誌稿丟給桑簡如,她接過瞄了兩眼,“我看了啊,沒什麼啊,挺好的啊。”
“挺好的啊?”總編學著桑簡如的語氣,白了她一眼,“你是新人還是怎麼滴?第一天寫稿啊?看看這都是些什麼!”
總編拿過雜誌邊拍邊道:“問人愛吃什麼,問人愛好什麼,問人運動行不行,問人做菜會不會,你這是采訪啊?我看你這是 ‘葉霽雅問卷100大調查’吧!”
桑簡如不以為然,“你怎麼就知道讀者不愛看這個‘葉霽雅問卷100大調查’了呢?”
“我們雜誌本就定位在深度兩字上,為什麼叫《NICE!》呢?就因為我們要做最NICE的雜誌采訪最NICE的人物,可你怎麼就隻采訪到這些個表麵化的東西呢?”總編頗有些怒其不爭,哀歎了聲:“你看事物的角度不是一向挺犀利的麼?怎麼這次一見著葉霽雅就被感化了?”
桑簡如不滿的小聲抱怨:“說得我好像以前就跟個惡人似的。”
犀利也得看人啊,她能對著個無害純良的天然小動物犀利麼?她桑簡如也有愛心的好不好?雖然怕狗,可是平日裏看見流浪小柴犬也會心存憐憫,何況還是隻對她毫不防備的小白兔呢。
總編開始打起官方腔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知道你對待工作很負責,主編這位置……你也懂的,我就不多說了。”
“嘖。”桑簡如不爽的砸了下嘴巴,“這麼說葉霽雅的這篇專訪是不能放上去了?”
“你說呢?”
她總不能對著總編吼:“你個死禿頂老頭,我說完全OK!完全No Problem!”
隻得煩躁的搓了搓耳朵說:“我知道了,回頭再去采訪他吧。”
“你可得抓緊時間了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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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彪悍母上大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她,見女兒回來招了招手,“過來。”
“我累了,我要睡覺。”
“給我過來,聽到沒?”
桑簡如不耐煩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媽啊,我工作一天很累了,你不要再給我念你那套相親經了。”
桑簡如的母上大人姚淑清是大學教授,在學校裏教導女學生們書不用讀得太好,湊合了就成,該吃就吃,該玩就玩,隻是趁年輕得嫁個好老公,隻有嫁對人了日子才會好過。回家了又給自己的女兒上課,天天念這個三姨她小舅家的博士兒子,那個二伯他鄰居家的回國海龜,整天追著要給她相親,打定了主意要把女兒在今年嫁出去。
“小如,這回老娘給你相中了一個極品,後天周末去看看。”姚教授的口吻就跟上課教學時一般,不容人拒絕。
桑簡如嘁了一聲,“極品?什麼極品?”
“老娘給你找的絕對沒錯!你還記不記得大伯家隔壁王阿姨的小兒子?就是那個小時候和你玩過家家的小男孩,還記不記得?”姚教授試圖幫女兒回憶往事……
桑簡如一聽簡直快暴走了,“那麼久遠的事情誰還記得啊?再說了,我的印象中沒有和誰一起玩過過家!沒有!絕對沒有!”這麼恥辱的事情,難道會發生在她的小時候?
姚教授看女兒情緒激動,寬聲撫慰道:“好好好,沒有就沒有,那麼激動幹什麼?”
桑簡如頗委屈,“能不激動麼,這不是詆毀我名譽嘛!”
“好了好了,那就不提這事兒了,可你到底記起來了沒有?”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姚教授很不甘心,繼續幫女兒回憶,“那個耳朵大大的小男孩?”
“他招風耳?”
“怎麼能這樣說人家?”姚教授輕斥女兒,可是她好像自己也忘了……“好像是耳朵尖尖的?”
“他阿凡達?”
姚教授歪著腦袋不明了,“阿凡達是什麼?”阿凡提她倒是知道。
桑簡如一本正經的回應:“阿凡達呢,就是那個眼睛大大的耳朵尖尖的身上抹了一坨藍色的宇宙不明物體。”
“這樣啊……”姚教授暗自忖思了一會兒,現在的專用名詞真是多的讓她感覺跟不上時代了,語重心長的對女兒說道:“小如啊,你這樣不好,怎麼能把小時候的玩伴忘記呢?還諷刺人家是宇宙不明物體,我看你在雜誌社待久了,思想越來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