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橋的爛尾樓沒有一點燈光,在漆黑的夜色裏像一隻張著大嘴的怪獸,隨時會吞噬誤入其中的一切。

下車後,謝冠澤和謝大王一人提著兩箱謝禮,走入了爛尾樓裏麵。

爛尾樓隻有個水泥的空架子,地麵和牆麵荒草已經有了半人高,草叢和黑暗深處,有著星星點點的瑩綠色眼睛,警惕地看著二人,發出嘶嘶的低吼,拒絕謝冠澤二人的深入,甚至還有寵物已經暗暗磨爪子,等著蓄勢待發的偷襲。

“我沒有惡意,是來道謝的,謝謝黑貓救了大王。”

謝冠澤隻堪堪走進門口,朝裏麵示意一番,和大王已經放下手中的謝禮。

“沒什麼好感謝你們的,買了一點食物放在這裏。對牛奶過敏的就不要喝,我也買了礦泉水。還有一箱雞腿一箱火腿,你們將就著吃。”

黑暗中一聲響亮的“喵嗚——”聲響起,帶著不滿的情緒。

潛意識裏,謝冠澤一聽就明白,這聲貓叫就是那隻救了大王的黑貓的聲音,他笑了。

“還有一箱凍魚,夏天放不了多久,你們得快點吃。”

謝冠澤沒買過貓糧,分不清魚幹的鹽分對貓來說會不會太重,索性買的凍魚。

貓叫聲這才滿意地“咪嗚”起來,聽起來像是被人類撫摸下巴脖子時舒服滿意的哼哼。

謝冠澤放下禮物,不忘提醒:“走了,你們注意安全,但是也要約束動物不要做的太過分,人類社會有人類社會的法度,超過了這個界限等待你們的除了監獄還有安樂死。”

“汪!”

這一次,是一聲響亮的犬吠,謝冠澤循著聲音抬頭,看到了站在爛尾樓天台上的一隻高大健碩的黑影,是那隻大黑狗。

今夜又是滿月,月光明亮,照在大黑狗的身上,神秘巍峨的仿佛傳說中的犬神。

感受到謝冠澤的視線,大黑狗衝他遙遙點頭示意,謝冠澤同樣點點頭。

黑暗中,爛尾樓裏亮起的小燈泡越來越多,一盞兩盞,密密麻麻,從不同方向注視著謝冠澤。

“我會盡力說服領導立下法案的,希望你們值得我這麼努力。”

這句話是對黑暗中的流浪寵物們說,也是說給自己聽。

謝冠澤對著領頭的大黑狗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剛轉身,謝冠澤陡然感受到一陣風聲從背後襲來,隨後是一聲憤怒的犬吠,還有大王猛地把他推開的力道,謝冠澤被推倒在地上,警覺地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人物,拿上你的食物,滾!”

身後偷襲的,是那隻瞎了一隻眼睛的比特犬,凶神惡煞的衝著謝冠澤齜牙,對著一旁保護主人的謝大王完全不屑一顧。

謝大王把謝冠澤推開,自己的手臂被獨眼比特的利齒咬破了一道傷口,血流不止,血腥味激發了比特犬的凶性,兩眼發紅,越發的蠢蠢欲動。

關鍵時刻,黑貓和大黑狗相繼趕來,剛才壓製住獨眼比特的叫聲就是大黑狗。

黑貓張開嘴,嘴裏吐出人言:“這是給我的,你憑什麼給我做主!”

獨眼比特冷笑:“你忘了你被人類是怎麼虐待的嗎?”

“沒忘。”黑貓一爪子劃破地上的凍魚袋子,叼出一條凍魚扔在外麵解凍,等待的時候漫不經心的甩著尾巴,“但我也記得其他人類對我的好。”

獨眼比特依然憤憤不滿:“那你也不該吃人類施舍的食物。”

黑貓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獨眼比特:“我救了他,拿謝禮不是理所應當嗎,你有骨氣,你餓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