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之後,謝冠澤經常來寵物收容所,是探望朋友,也是監督犯人的改造情況。

他目睹了各種悲歡離合。

他見到了各種找上門的寵物主人,想要再把拋棄的寵物接回家,也見到了各種好心人,想要領養流浪寵物。

有的被家養過的流浪寵物還對人類保持信任,願意跟著離開,有的已經再也不願意相信人類。

就謝冠澤的觀察而言,沒有化形的、未成年的寵物更容易建立信任,已化形的寵物已經有了人的意識,不願意寄人籬下。已成年的就算沒化形,靈智更高,對寵物人同類比對人類更信任,寧願留在寵物收容所。

謝冠澤還見到了被主人虐待後,自己從家裏逃到寵物收容所,但是又舍不得主人,被免費治療痊愈後又回到家,過一段時間再出現時,又是滿身傷痕。

“其實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他平時對我挺好的,這次隻是喝醉了酒才誤傷我的......”

病床上,寵物醫生給那隻薩摩耶療傷時,怒其不爭的教訓她,卻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聽著極其耳熟。

謝冠澤想到以前辦案時接到的報警,被家暴的婦女,不也是這麼說的?

虐待寵物就跟家暴一樣,隻有一次和無數次,從來不會因為良心發現而停止。

而這種情況,外人無論怎樣說也不會改變的,能改變的隻有他自己。

在過了一個月之後,謝冠澤又見到了那隻薩摩耶,那一次,她的兩條後腿都被打斷了,十分嚴重,無法治愈。

這一次薩摩耶無法自己走回家了,給主人打電話得到的冷漠的一句“我沒養過狗”。

“他終於還是拋棄我了......”

薩摩耶笑中帶淚的說道。

寵物醫生勸道:“法律會懲罰他的。”

“不用了,是他把我養大,我不想他進監獄。”薩摩耶柔聲搖了搖頭。

不管其他人怎麼勸,薩摩耶直接閉上眼睛,假裝睡過去,什麼都沒聽到。

無論是人類還是寵物醫生,對此都十分無奈。

雖然寵物保護機構可以根據現在初步施行的法律,對那位虐寵的主人提起公訴,但是看這情況,薩摩耶肯定不會作證的,這就讓主人有機會逃出法外,懲罰也無法懲罰的太嚴格。

一行人給薩摩耶安排了病房後,無奈地走出門去。

“怎麼樣了?”獨眼比特是犯人,沒資格在病房區域探望,但是他很關心這位同類,看到大黑連忙詢問。

大黑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情況說了一番。

可比吐槽道:“狗子就是蠢,換成我們貓族,早兩爪子撓過去了。”

“然後就直接被打死了。”獨眼比特嘲諷道。

以那位主人的喪心病狂,一旦寵物反抗傷了他,肯定直接往死裏打,哪裏還有逃出來療傷的機會。

可比聳了聳肩,沒說話。

一行人都有些沉默,各自想著方法。

謝大王道:“我回去谘詢一下哈士奇老師,他法律學的好,到時讓他出庭怎麼樣?”

謝冠澤無奈搖頭:“隻有病曆物證,沒有人證。而且看薩摩耶的樣子,一心要袒護主人話,沒準還幫主人做偽證。”

哪怕有醫生和寵物收容所其他人作證,薩摩耶如果真心要找袒護主人,沒準把傷口都攬在自己身上,說是自己在外麵打架造成的,或者說是路人打的。

可比幽幽道:“要不我帶上兄弟夥,晚上去揍他一頓?”

別人還沒說話大黑就先瞪了他一眼:“你是想去給鼠類寵物掃廁所嗎?”

謝冠澤悠悠道:“同誌,別忘了我的職業,在我麵前提犯罪,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夠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