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鳥類寵物,恰好都姓陳,陳星仿佛被觸動了什麼。
謝冠澤什麼都沒說,與寵物醫生的工作人員交接後,靜靜地看著他們的安排。
因為是服刑做義工,陳星和陳夫人都換上了囚服,條紋囚服讓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恥辱的表情,而且其他人類也知道他們二人的身份,指指點點,露出了鄙夷和戒備的神情。
陳夫人悄悄找到謝冠澤求情:“我穿囚服沒事,我家星星還是個孩子,還未成年啊,她可不可以不穿?”
“自己犯的錯,必須自己負責。”看到陳夫人還要辯解,謝冠澤淡淡道,“從我們接待過的罪犯看,很多凶犯最早起就是從虐待寵物開始,越來越冷血,越來越不把生命當一回事,虐寵,虐人,傷人,殺人。您是希望她日後長大了真的進監獄嗎?”
陳夫人閉嘴了。
謝冠澤知道,因為囚服所代表的的意義,在服刑的三年期間,母女倆都不會好過的。
無論是愛寵物的人類和寵物醫生,還是來這裏養老的寵物人,都會對她們表示懷疑,忌憚,和惡意,甚至可能會暗中找麻煩,故意刁難二人。
但來這裏做義工服刑的意義就在此,隻有近距離看見死亡,看到別人的惡意,才能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這個過程,要懲罰的不隻是身體,最重要的是心靈。
這個尺度,會由這裏的心理醫生和警務人員來把握。
“走吧。”謝冠澤深深看了這對母女一眼,遠遠地衝工作人員點頭告別,他需要回去,接待那位自首的陳工程師。
他提前下班去接謝大王,現在白提前了,為了陳家人,再次變成了加班。
陳工程師如期而至,告訴謝冠澤自己已經把晶晶送去火葬,還已經定製了墓碑。
謝冠澤平靜地做好記錄,語重心長道:“您去上個家長輔導班吧,如何當父母,也是需要學習的。”
陳工程師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是我不好,我沒教好兒女,當有個更聽話的寵物時,我就忍不住的對比。”
寵物成長太快,懂事太快,快到讓他等不及子女的成長,偏心了。
女兒是老來子,小時候溺愛太過,自私驕縱的性格是自己做父母沒教育好培養出來的。
他現在明白了,可惜,已經為時過晚,付出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陳工程師是失責罪,陳星和陳夫人是虐待寵物罪,兩方服刑的位置不在一起,陳工程師被安排到寵物工作站做義工,而且不需要穿囚服,但是必須每天接待大量的寵物人,工作量很大,極為疲憊。
一家人在不同地方服刑,陳工程師即使有機會也沒有聯係自己妻女,到了寵物公墓通知他晶晶可以下葬那天,請假去看著晶晶下葬,他獨自一人,誰也沒有請。
服刑期間犯人請假,必須有一警務人員盯著,謝冠澤主動請纓過去。
臨行前,謝冠澤想了想,讓謝大王去寵物養老中心接陳星母女。
對此,陳工程師並不知情,或者說知道了也不在意。
到了寵物公墓,謝冠澤沒有打攪陳工程師,遠遠地站著,看著。
裝著晶晶骨灰的換成了陶瓷罐,巴掌大小,十分精致。
骨灰罐下去後,已經做好的墓碑當時就要安置。謝冠澤看著墓碑從身邊被人抬著經過,十分驚訝。
墓碑上,陳工程師沒有避諱,非要放兩人合影的照片。那是晶晶剛到陳家時,被他捧在手心的合影。那時還是雛鳥的晶晶偎依在他的手上,用頭蹭著他的大拇指,十分親密。
而墓誌銘是陳工程師親手所寫:“愛女晶晶,爸爸永遠愛你。”
陳星剛走過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深深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