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受寵若驚,但她這個人素來很識抬舉,對方如此給麵子,她怎好意思不照單全收?
瞬間的怔愣過後,司雨極是真誠地朝兩位守門大哥道了聲謝,提著食盒便打算往幽深的通道裏麵進。
隻是剛走出兩步她又頓住,退回到台階下麵,仰頭看了看磚牆上那兩個龍飛鳳舞的“天牢”二字。
盯了好一會兒,她看那倆字愈發陌生了,“大哥,這裏確定是天牢嗎?”
這真的是——重兵把手,守衛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天牢?
司雨很是懷疑的目光看了看門口僅有的兩名守衛,又看了看門牌上的兩個大字。
倆守衛麵麵相覷,感情這位殺手——是個不識字的啊!
“正是天牢重地。”守衛大哥轉回臉,一本正經地回道。
司雨緩慢地點了點頭,一副了悟於心的模樣,但是下一秒,她又困惑了:“兩位大哥,你們天牢有沒有開設分號啊?”
倆守衛再次麵麵相覷—這個殺手好囉嗦!
“天牢僅此一座,別無分號。公公您要探監去見的那名牢犯,就關在地下三層甲子號牢房,也就是進門後左拐右手邊第一間。”
“哎?”她好像還沒說她要探監的人是誰吧?
司雨欲言又止,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他是叫李不凡吧?”
“是!”倆守衛異口同聲地回道。
再問下去就要發火了吧?司雨摸了摸鼻頭,朝兩位感激一笑,提著食盒隱沒在了門後。
門外倆守衛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可一想到那太監進門前朝他們露出的那一抹陰森笑意,倆守衛頓時就輕鬆不起來了。
所謂天牢,其實是一座地牢,深入地下十餘丈,共分九層,每層的層高和牢房待遇也不盡相同。
一般來說,一層和二層關押的都是犯了罪的皇親國戚,也有少量的後宮嬪妃。
三層四層還有五層,關的多是朝廷命官,以及各大家族權勢之流。
六層以後,關押的都是些罪惡滔天而身份又比較卑微的囚犯了。
但無論怎麼說,隻要是關在這天牢內的,不管從前身份如何,最終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因為這裏麵除了酷刑,還有暗無天日,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全須全尾,毫發無損地走出這座地牢的。
司雨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邁著台階往下的,
一會兒不管李不凡悲慘成什麼樣子,她都堅決不能哭。
牆上有壁燈數盞,將階梯內照得通亮,守牢獄卒們對她的闖入完全視而不見。
一路綠燈暢行,司雨也逐漸意識到了情形有異,她的動作愈發謹慎,可隨著她的不斷深入,階梯兩旁的獄卒卻越來越少。
等她拐進三層的時候,整層都不見一個守衛了。
司雨呆站在未上鎖的鐵柵欄門前,突然有了一瞬間的猶豫,總感覺這像是個圈套……
可她找上薛貴妃也僅是昨天才發生的事,她會扮作太監混進來也完全是自己的主意。
因為天牢裏關著不少皇親國戚,出現個太監來探監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奇怪的是這裏所有人的態度,就像算準了她會來找李不凡一樣,還給她一路通行。
要說這裏麵沒有陰謀,司雨是堅決不能相信的,然她並不畏懼,因為今天這牢,她劫定了。
探手在門上輕輕一推,司雨正要抬步往裏邁,卻聽得一聲“嘭”響,虛掩的鐵柵欄門應聲而倒,沿著對角線齊齊被分割成了兩半,鐵欄上斷口處的切痕分明是劍氣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