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拖鞋從門內探出半個身子,笑言:“我朋友。你別叫我張老師,我哪是什麼老師?”

“世貿中心的外語培訓班是白開的啊,英語講得那麼溜,比大學老師還厲害。”

張希辰在外人麵前倒是裝起謙虛來了,“英語能講點,你小孩要是感興趣,可以來我們那報名,可以給你打折。”說起來還是一副生意人頭腦。

林蔚棟等不及了,連聲再見都沒說就匆匆下了樓。

女人還想要問點什麼,張希辰卻先一步把門關上了。那女人是小區裏出了名的大嘴巴,有點小八卦就愛到處宣揚,張希辰不想跟她多溝通,怕以後以訛傳訛壞了事。好在那對小夫妻是臨時租進來的,估計等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走。

林蔚棟回所裏的時候,刑警組的幾個人把他叫去了,說是去留置室看犯人,林蔚棟也沒多說什麼,便去了。

留置室裏一男兩女,像是昨晚被抓來的,女的穿得挺暴露,看起來不太想幹正經事的。

林蔚棟隨口問了一句:“什麼事啊這是?”

“吸毒。”不知是誰回了一句,林蔚棟下意識朝男人瞅了瞅,那人麵色不大好。

之後林蔚棟帶著男人去廁所取了尿液,回來直接拿試紙測驗。

兩個女人已經被帶過去審問了,就差這男人。

不出意外化驗結果應該是冰毒,因為他們查獲的就是冰毒。

最近在嚴打,所裏已經不是第一次抓到吸毒人員了。

林蔚棟在審訊室陪著審訊民警看了一整天,午飯晚飯都是快餐,當真寒酸得很。

“所裏不打算招人嗎,這樣下去,鋼筋鐵骨也會累垮。”林蔚棟難得也會表表意見,“白天什麼都沒審出來,對方像是個老油條了,估摸著要磨蹭到明天,搞不好我又得陪著守一整夜班。”

“沒辦法,”同在留置室的是個挺胖的男人,“工資不漲,活又多,誰高興來。外頭的人不能隨便招,輔警這活,還是熟人介紹得好。”

林蔚棟無奈,雖然愛著這份工作,身體素質卻總有個極限。他呼嚕幾口吃了飯,養足精神準備奮戰一夜。

林父對兒子的工作狀況習以為常,一般不會來過問,林蔚棟也就沒有打電話通知不回去的習慣,也就忘了給張希辰打過去。後來張希辰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審訊正進展到關鍵時期,林蔚棟也沒想太多,隨手按了電話,想著過後再打吧。結果一耽擱就耽擱到淩晨兩三點,期間想找個接班的都沒有,連上個廁所都火急火燎的。

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眼睛差點要眯上去了,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林蔚棟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這會兒總算是有人過來接班了,他才打著哈欠往宿舍走。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被人叫住了,說是有人在值班大廳等他,讓他過去。

林蔚棟累得發慌了,哪有閑情去值班大廳,直接往樓上走,不顧那人在背後叫,自顧自往宿舍走,開了門就倒床上呼啦呼啦睡過去了。

小輔警回去複命的時候,告訴坐在值班室長椅上的貴公子,林蔚棟去宿舍休息了。

張希辰也不是愛擺架子的人,雖然自個兒等了一夜,雙眼血絲都冒出來了,要不是因為辦案區閑人勿入,他定會直接找上林蔚棟,不過既然對方累得實在不行,那就自己去找他好了

“你告訴我他宿舍在哪吧,我自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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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圓滿的初夜(一) ...

林蔚棟醒過來的時候,手機正插|在床頭充電,再看那頁麵提示,都已經充滿了。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想著是誰這麼好心啊,幫自己做這事。

拿著床底下的臉盆和牙刷杯子去公共衛生間的時候,昨天那喊住他的小夥剛好從蹲坑上站起來,一邊勒著褲腰帶一邊朝林蔚棟嚷:“你小子總算起來了啊,知不知道昨天……”

“昨天誰來找我的?”

“我正要說呢,你別打斷。”小夥子過去洗手,調侃道,“還能有誰,白馬王子唄。”

林蔚棟一愣:“他來做什麼?不對,他是不是進我宿舍了?”

小夥子關了水龍頭甩甩手,瞅了一眼林蔚棟,“林蔚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昨兒個張希辰為了等你,在值班室守了一夜。我還猜想著是啥事呢,討債都沒這麼有毅力。”他過去蹭了林蔚棟一把,“你倆怎麼回事啊,說給兄弟我聽聽。”

林蔚棟把那小子後麵一句話忽略了,“守了一夜”那句話,讓他心中沉了一沉,“你說他昨天守了一夜?”

“是啊。”

林蔚棟將擠好藥膏的牙刷往水盆裏一丟,“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小夥子挺委屈的,“昨天我跟你說了呀,是你太困直接睡了。”

林蔚棟瞪著他歎了口氣,想罵又罵不出口,畢竟人家隻是個傳話的,誰叫自己當時隻顧著睡覺。

沒顧著洗臉刷牙,林蔚棟徑直往宿舍床邊走,將濕了的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拿起手機來看,這一看他的心就更加沉了,十幾通未接電話,都是張希辰打來的。如此想來,昨天來自己宿舍的人肯定就是張希辰無誤了。自己的手機,應該也是他幫忙充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