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的秘密,他是斷不會說的,隻能避重就輕與父親說說自己的心裏話。

“希辰喜歡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一年兩年,我之前也很猶豫,要不要喜歡他,畢竟他是個男人,而且我沒有一點戀愛經驗。但是仔細想想,也沒什麼不可以。一個人能夠這樣對你好,這麼多年為你守身如玉,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我覺得這足以感動我了。”林蔚棟認真地說,“之前我一直排斥主動戀愛,多半原因是怕被欺騙,但是希辰不同,我認為他值得我喜歡他,除了不能生孩子,我覺得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問題。”

年過半百的男人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大概也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答案,於是按部就班問他:“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老了怎麼辦,現在的製度,你們不見得能順利地領養一個孩子。”

林父最不希望的,是兒子老後,過不上含飴弄孫的生活,敬老院可不是個好地方,至少在內地還沒有完整的體係。

林蔚棟大概猜到了父親的心思,笑說:“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不需要考慮這麼長遠,計劃再好,也趕不上變化,更何況,即便不能□,找代孕媽媽總可以的吧,方法其實有很多,現在就操心,不免有些庸人自擾了,等時機到了,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

雖然如此說著,但日後究竟會怎樣,走到各種地步,說實話,林蔚棟沒有認真想過,他不是一個愛計劃的人,可能這也是他需要張希辰的原因,那位貴公子,似乎永遠清楚自己做每件事的目的。

林父脫下眼鏡揉揉睛明穴,顯得有些疲憊。林蔚棟這才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有認真觀察過父親了,這個已過天命之年的男人,臉上早已爬滿了歲月的痕跡。

“我希望十年以後,你能真正明白自己走這條道的原因,喜歡一個人,並不僅僅是喜歡而已。”

這才是林父這段談話的中心意思。

林蔚棟看著父親,一時沒明白過來父親這是何意。

林父離開椅子,負手在窗前站著,他說:“你們兩個人啊,還太年輕,等日子久了,或許就會有所感觸了。”

“爸,”林蔚棟叫了一聲,“聽你的意思,是不是同意我們的事了?”

林父轉身過來:“能不同意嗎?我反對有用嗎?”他本來還想著,讓老張出點力搞定希辰那個精明的小子,自己這邊就好辦多了,誰知道一物降一物,連帶著自己也被降服了。老張的弱點就是前妻宛如,他早該料到的,會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天注定。

林父兀自歎了口氣,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被小輩各種牽製。

林蔚棟聽著父親的最終言論,心下很是欣喜,然而伴隨著欣喜而來的,是一種困惑——為什麼父親要說“喜歡一個人不僅僅是喜歡”,這其中,到底有何深意?

這話,現在的林蔚棟自然是理解不了的,如同他父親說的,十年之後,林蔚棟再想起這段話,他忽然就明白了父親的寓意。那時候的他,已經和張希辰相互扶持經曆了無數人生中的起起伏伏。

林父沒告訴兒子,張希辰來找過他,當然,張希辰也沒告訴林蔚棟,他和林伯談判過。有些事,並不一定要原原本本說出來,相對於複雜多變的過程,儼然結局才是最終目的。

後來,林父找張父出來喝酒,兩人在夜排檔胡天海地大談特談,把多年壓抑在心中的苦澀都道了個盡。其中最根本的話題,便是以後恐怕是抱不到孫子了呀。然後兩人相互冷嘲熱諷,喝得酩酊大醉。

這下林蔚棟和張希辰快活了,能得到父母的理解和支持,是他們最大的願望了。如今算是功德圓滿,自是沒什麼後顧之憂。

林母不多日便迎來了她在廣州的丈夫,對方是專門雇人開著房車來接她回去的,當真大排場。妹子和男朋友本想留下來多玩幾天,不過母親一路要有人照顧,隻好一並跟著回去。

走之前,林母抓著兒子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竟有些泫然欲泣的樣子。林蔚棟見著人哭就頭大,說:“又不是見不著了,有什麼好哭的?”

林母拿紙巾抹了把鼻涕,直說:“對對,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麵。媽回去了,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就打電話給我,媽的電話你知道的吧?”

林蔚棟連連點頭,想著母親真實的意思,大概是就算沒什麼事,也可以打打電話通個音信的吧。

於是這糾結來糾結去,搞得送個人像長亭送別似的。

母親一走,張希辰的屋子就空了,林蔚棟想到母親在禦城給他買的一套房子,覺得是不是要把父親接過去住,把老房子騰出來改成出租房。可林父怎麼著不願意,說老房子有感情了,不舍得搬。

林蔚棟知道父親這樣年紀的人都有安土重遷的思想,也就不跟他拗了。那房子索性就空在那,等著他和張希辰真正安定了,再搬過去。

林蔚棟有時會去張希辰那裏過夜,林父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兒子成年了,有些事情他也管不著。

倒是林蔚棟,閑著沒事開始為父親琢磨起另一半的事情來了。自己以後肯定要與父親分開住的,他不希望父親真就這麼孤零零一個人過完下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