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珩——”顧瑾諺迅速地衝過去,拽住江珩的手腕,然後攬著他的腰,想把他抱上來。
但顧瑾諺腳下的地麵也突然間消失無影,他跟著江珩一同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洞裏。
顧瑾諺摟著江珩的腰,把人死死護在懷裏。
燕尾服的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蓬鬆的裙擺也被吹得揚起。
江珩的鼻尖漫延著冷香,溫熱的呼吸在男人的懷抱裏循環蒸騰,重新撲在麵上,把自己的臉頰焐得發熱。
四周被黑暗吞噬,又被隨後而至的光芒照得一片空白。
黑白交接,眼球被過快的明暗變化刺痛,江珩將臉在顧瑾諺的懷裏埋得更深,然後信任安心地閉上眼睛。
顧瑾諺低頭,收緊懷抱,跟著闔上了眼簾。
預想之中的撞擊與疼痛並未出現,兩人隻覺得腳下一實,再睜眼,便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熱鬧的宴會之中。
“這位小姐是不舒服嗎?”一位侍者注意到兩人,端著托盤走過來,關心地詢問。
顧瑾諺先巡視了一番四周,發現宴會裏的眾人依舊是沒有眼珠的狀態。他又看向侍者,發現侍者的眼眶裏同樣也是一片黑,眼珠子不知所蹤。
侍者的托盤上放著幾杯紅酒,顧瑾諺收回目光,鎮定地信口胡掐:“她喝了點酒,有些頭暈。”
侍者恍然,體貼地提議道:“那麼,需要我幫忙拿一杯檸檬水給這位小姐嗎?”
顧瑾諺頷首,侍者禮貌地退下,轉身去取檸檬水。
江珩這才抬起臉來,顧瑾諺親昵地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臉怎麼這麼紅?真喝酒了?”
江珩掙出顧瑾諺的懷抱,對顧瑾諺的調笑置之不理。他呼了口氣,對突變的環境感到困惑:“宴會?”
偌大的宴會廳裏聚集著眾多的貴族人士,流暢舒緩的樂曲在廳中流淌,觥籌交錯與高談論闊相呼應,空氣中充滿了金錢的奢華氣息。
顧瑾諺沒追著話頭不放,利索地跟著轉移話題:“這應該是C甲板的宴會廳,僅供A甲板的頭等艙乘客使用,基本上就是貴族們的聚會場所。”
江珩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甲板說:“那我們是從B甲板的餐廳掉下來的?”
顧瑾諺挑眉:“也許吧。這裏的人似乎都沒有眼珠,不知道這是不是象征著什麼。”
江珩沉思:“都沒有眼珠,會不會和任務3有關,‘請用四個字概括遊輪上人們的特征’……”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遊輪上的人應該也包括我們,所以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江珩說著,又否認了剛剛過於簡單的想法。
顧瑾諺也表示讚同:“的確。”
江珩點頭,目光忽然一頓。
“既然是貴族聚會,那他是誰?”江珩環顧四周,一下就從衣著華貴的貴族人群裏看到一個紮眼的年輕男性,他穿著陳舊褪色的工裝褲,袖子粗魯地卷到上臂,露出小臂上鼓起的肌肉。
如此格格不入的裝扮在宴會裏著實打眼,要不是他縮在光線不足的角落裏,怕是早就被人嗬斥著趕出去了。
克萊因迷路了,這個副本的地圖太大,他剛進遊戲就撞上一群在抓偷渡客的警衛船員,結果好巧不巧,他似乎就是一個偷渡客。
他被追得在遊輪來回打轉,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
不過那群船員後來好像被調去抓別人了,這也就給了他喘熄的空隙。
克萊因偷偷摸摸地跑離了偷渡客藏匿的H甲板,拚命地往上層甲板跑,中途為了偽裝還敲暈了一個路過的煤工,把煤工的衣服扒下來自己穿。
這艘遊艇實在大,克萊因東跑西跑,愣是沒遇到其他的玩家,最後還誤打誤撞跑進了這個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