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匈奴分裂成南北之後,北匈奴天狼國王庭遷隱於漠北深處,四周皆是雪山,高不可攀,出路隻有一條,天狼國派重兵把守,無一人可入其內,帝君為了避免因疆域界限爆發戰事,對漠北深處情況刺探甚少,天狼國一切皆是不詳。
“殿下,這是斥候日夜奔襲臨時製成的天狼國地圖,可屬下怕太過靠近會引起天狼國警惕之心,故無法繼續深入,對天狼國守備力量,兵力部署,防禦機關都不清楚,殿下此去,凶險萬分,臣請殿下三思。”徐猛指著地圖點了幾處,都是斥候來報有人駐守的地方。
靖公主目光鎖在地圖一處,手指輕扣名劍劍柄,像是想到什麼,探手取過錦盒內天狼國和親詔書,展開細細看了一遍,“靖記得和親之前,父皇曾命欽天監夜夜觀察星象,預測此次吉凶,欽天監回稟父皇,星辰變幻莫測,又恰逢四個月之內會有日食這等罕見天象出現,星象軌道變幻,凶吉難測。”
徐猛恭敬站在靖公主身後,他知道,殿下不信星辰吉凶之術,此刻說了這些,定還有後話在。
“天狼國供奉天狼神,日食,一向是他們最尊重的天象,而詔書之內,雖然言辭隱晦,真實意圖確實要靖務必在三月之內趕到,如此急促近乎威脅,靖以為,天狼國,是以日食之期為所圖謀之日。”靖公主將詔書扔回錦盒,輕輕皺眉看著地麵,黃金鎧甲映著燭火光芒,耀眼奪目。
徐猛靠近靖公主,低頭,神色小心的看她,“殿下,五千先鋒將士已經進入白城,殿下可有部署?”
靖公主揮手,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先不要輕舉妄動,我軍還不知道天狼國實力,天狼國軍士驍勇善戰可以一敵二,我朝軍士雖然有十五萬之眾,可也不能白白犧牲。”
徐猛瞧著靖公主的神色,裝著膽子揣測,“殿下已有計策?”
靖公主驀然看他一眼,待看的他有些驚慌才收回視線,環視周圍幾個不吭聲的副將,說:“若要探知天狼國實力倒也不難,隻要,靖抗命不去和親,待日食之期將近,天狼必心急如焚,定會召集所有兵力圍攻白城,他們那麼看重日食,就算實力不出盡,也會出個七八分。”
徐猛知道,這是場博弈,靖公主以自己與天狼國相博,她賭天狼國的圖謀是她與日食缺一不可,如此一來,既可以估量天狼國實力,又可以保得白城不失,最不濟,大漢十五萬軍士,讓天狼國退兵。
最後,可能犧牲的,是靖公主自己。
“殿下......”徐猛還想說什麼,卻被靖公主抬手打斷了,她走到門外,輕輕歎口氣,望著天上稀疏的星辰,“徐將軍不必說了,靖已思慮許久,還有一事求於將軍,望將軍應承。”
徐猛站到靖公主身後,目光蕭索,觸到她臉上黃金麵具,仿佛被灼燒了一樣躲開,“殿下嚴重了,殿下有何吩咐,臣無不從。”
靖公主看著休息的院落,似能隱隱瞧見燭火光亮,杜鵑花香漸漸濃鬱,映襯著夜色如醉,那般美。
像小唯。
“靖身邊的女子,小唯,如果靖有何不測,望將軍護她周全,她不必回京,想要什麼,盡力滿足就是。”靖公主又歎口氣,目光冰涼柔軟,朝著徐猛揮揮手,也不等他答話就走了。
徐猛抬步想追的姿勢頓住,久久看著靖公主背影,低低呢喃,“臣,遵旨。”
夜色如涼,無端冰的讓人難耐。
公主院落。
庭院內燈火通明,莫名染出些暖意,空氣中彌散淡淡杜鵑花香,清冽甘甜。
靖公主未踏進院落,就被一道黑影攔住。
黑影腳步有些踉蹌,走路的姿勢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