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千曳發了一會兒呆,白若才想起應該給龍禁一打個電話,好不讓他擔心,剛準備給他撥過去,想了想,都說這昏迷的人其實都聽得到聲音,萬一是真的,那他這個時候和龍禁一打電話被千曳聽到,還不把他氣得病情加重,還是發短信吧。剛發過去,龍禁一就馬上回了短信,白若想果然龍禁一在等著自己聯係他。
白若就這樣和龍禁一一條短息一條短息的發著,直到千曳的爸爸回來。
“好香。”白若起身接過千曳爸爸手裏提的飯盒,放在一旁沙發麵前的茶幾上。因為千曳這是單人病房,所以空間比較大,東西也很齊全。
“如果你口味沒有變的話,你應該喜歡吃魚香肉絲炒飯吧。”千曳爸爸把手裏的東西放好,走過來在白若身邊坐下。
白若看到他臉上溫和慈祥的笑容,心裏暖暖的,用力的點了點頭,“沒變,一直都沒變。”有些時候時間可以改變一些東西,但不是每樣東西,千曳父母對白若的寵愛不會變,白若對他們的尊敬和喜愛也不會變。
“快吃吧。”
白若聞言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神經放鬆下來了,食欲也來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止餓了一天,而是餓了好幾天一樣,沒幾分鍾就吃完了,還吃得幹幹淨淨。
“你吃完了啊?”千曳爸爸有點吃驚的看著白若。
白若有點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太餓了。”
白若等千曳的爸爸吃完了,才拿著兩個人的飯盒一起丟到走廊上的垃圾桶裏。
白若走進去的時候,千曳爸爸正坐在他剛剛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床上的千曳。白若走過去在病床的另一邊坐下,“千曳肯定不會有事的。”
“嗯。”千曳爸爸點了點頭,仍是把目光放在千曳的身上,帶著點悲傷,“要是我和他媽沒有在他開車的時候,打電話給他說一些糟心話,他就不會發生車禍了。”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後悔和自責。
白若不知道該不該接著問些什麼,隻能保持沉默。
千曳爸爸雙手握住千曳的手,低聲說,“剛剛搬家的時候,我們給千曳的學校申請休學一個學期,因為擔心他回去找你,她媽媽也沒上班了,每天守著他,可是那整整半年,千曳就跟一個聽話的木偶人一樣,好像沒有了靈魂一樣。明明以前一直是個自信愛笑的搗蛋鬼。所以一個學期過去了,我和他媽媽實在沒有辦法看他這樣上去,不再看著他了,讓他可以自由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漸漸的又有了生氣,可是再也不象從前那樣。那時候還以為他恢複自由之後,會馬上去找你,他居然沒有,就那麼乖乖的呆在我們身邊,我們就認為他肯定放下你了,想明白了,可是沒想到他實習的時候,完全沒有和我們商量就又回到了這邊,到了這邊後才打電話告訴我和他媽。我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沒有放下你。他那三年的乖巧也是真的,他隻是不想讓我和他媽擔心難過。打電話讓他回來過年,他居然說什麼對不起,說什麼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你看看他說的是什麼話,很生氣,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如果一開始我們就和他溝通,多理解他,尊重他......”
千曳抹了一下眼睛,吸了一下鼻子,“這麼久了,我也想通了。喜歡男人又怎麼樣,還不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他隻是愛上了同性,有什麼錯,難道他就不是我兒子了?我就不要他了?他的幸福和健康才最重要。”
白若一直低著頭,雙手握緊,指甲死死的扣著掌心,很疼。可是這敵不過他心髒如同被撕裂搬的疼痛,更遠遠敵不過千曳身心所受的創傷而承受的痛苦,他說不出話,也不敢去看千曳的爸爸,他眨一下眼睛,一滴眼淚就砸在褲子上暈開,留下一個個深色的印記。
“嗯。”千曳一聲輕微帶著痛苦的呻吟讓白若和千曳爸爸同時回過神來。
白若顧不得擦眼淚,趕緊抬頭望去,千曳緊緊的皺著眉頭,雙頰發紅,還不斷的冒著汗,白若伸手去貼了貼他的額頭,所觸碰的肌膚一片滾燙。
“白若,你在這看著千曳,我去喊醫生過來。”千曳爸爸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千曳,千曳,千曳。”白若一手握著千曳的手,一手用紙巾擦著千曳額頭上的汗水,淚水更是止不住流的更猛了,一聲一聲哽咽著不斷的輕喚著他的名字。
“白若。”可能是千曳聽到了白若緊張害怕的喊著他的名字,努力的微微張開了眼睛,輕聲叫了一聲他。
白若馬上把千曳的手握得更緊了,臉上帶了一點欣喜,“千曳,是我,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千曳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馬上翻過身趴在床邊吐了。
“千曳!”白若趕緊輕拍著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