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宜重抬起胳膊還要指,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找到了找到了,在這裏。”不過兩秒,一隻其貌不揚的簽字筆已送到齊庸正麵前。

“謝謝。”

齊庸正接過筆的同時掏出一張名片,和筆一起遞給張宜,說:“把你的電話寫在上麵。”

“啊?”

“啊什麼!齊會長是這個項目的投資方,後續工作,自然會派人督查。”

劉振忠就納了悶了,平日裏挺機靈活分一小丫頭,怎麼今天木愣愣的,完全不在狀態。

張宜低頭在名片上刷拉拉寫下自己的電話和姓名,心思百轉千回。難道,那日純屬誤會一場?還是,此人深藏不露他的變態嗜好?那麼,此時此刻他又是何用意?會賠她車玻璃的錢嗎?抑或封口費?

收回名片和簽字筆,齊庸正臨走前頓了下,冷聲道:沒什麼要緊的事早點散吧,啟動儀式拜托諸位了。

眾人哎哎應著將他送走後,莫不長籲口氣,隻有過於敏[gǎn]的範長江若有所思,靜靜望著張宜。一頓飯,菜都沒上齊,便這麼散了。可憐她堂堂張部長,餓著肚子趕來,跳了半截子騎馬舞嘩眾取寵,又餓著肚子回去了。散場時,範長江有意與張宜隔出幾米距離,仿佛根本不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又總能用餘光帶到。隻可惜張宜根本無暇顧及,一路把手機攥出了汗,想著如果來了陌生電話,自己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直到四天後張宜才肯承認自己的自多。或許正如劉老大所說,齊庸正要她的電話隻是為了工作需要;或許齊庸正壓根就沒想過要賠她車玻璃錢抑或封口費;或許齊庸正早已忘記那天停車場裏被他嚇醒的女孩長什麼樣。總之,沒有電話,短信也沒有。

距離啟動儀式還有一周時間。邀請嘉賓、領導、新聞媒體、主持人,聯係、布置場地,給劉老大準備講話稿,準備新聞通稿、主持詞,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儀式流程方案。。。。。。張宜在如此繁重的工作中,居然還能騰出空來上百度搜索:“齊庸正”。

百度詞條裏對此人的介紹短短三段,且基本都與他的幫扶會有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交待。照片倒是有些,都是他參加創業論壇或出席有關活動時新聞媒體統一刊發的圖片,大半側臉,輪廓清晰,線條淩厲。看上去有點——凶。

“這誰啊,好帥啊!”

李晶不知何時湊到張宜身旁,貓著腰,臉往電腦前湊。

張宜一陣心虛,趕緊關了頁麵,問:“有事嗎?”

“邀請函出來了,老大讓你去他辦公室。”

“做什麼?又要改?”

“鬼才知道。”

秘書長辦公室裏,劉振忠扔給張宜五張邀請函,擺著付死人臉說:“這幾張邀請函,你要親自送去,以示尊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張宜接過一摞邀請函,壯著膽問:“油錢給報嗎?”

劉振忠眼珠子一瞪,厲聲道:“你不會坐公交啊!”

張宜在心裏把劉振忠祖宗八代罵個便後悻悻地走出了秘書長室,坐回工位上開始研究五份邀請函分別送給誰,怎麼走。翻到第四張的時候犯了難。

邀請函抬頭,“齊庸正”三個小楷黑字端端正正地刻著。信封裏麵夾著張字條,一看就是劉老大抄給她的電話號碼,明擺著——送哪,自己問去吧。

這下倒好,電話沒等來,還得她先給人家打過去,這年頭得硬著頭皮幹的事真心不少。張宜將其他四家都聯係完之後,提起座機電話,又放了回去。

“齊會長您好,我是張宜。劉秘書長讓我給您送啟動儀式邀請函,不知您何時方便,請問地址是。。。。。。”張宜心裏漾著莫名的小緊張,難得把電話內容預練了兩遍,才鼓足勇氣撥過去。電話響了兩聲長音,隨即變為“正在通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