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她沒有船票。
趕緊折回,買了張東柵景區的往返船票,交完錢,重新走回渡口。
剛剛那撥旅行團的遊客已經陸續上船,她趕不上,隻得等下一撥。
一船大概能坐十五六人,不等滿員船夫是絕不會撐船的。
這船基本都是散客,等了又等,還差一個。
“船家,走吧!差不多都滿了!”
有等的不耐煩的遊客多嘴了,船夫蹲在船頭抽煙,壓根沒理他。
現在是淡季,要趕上春秋天,不到半分鍾這船就坐滿了,還有不排隊搶著上船的。淡季,生意難做些,大家都將就吧。
“走嗎?”
“走!”
最後一位姍姍來遲,長腿跨進來,把手裏的票交給船夫,一來一回,船身搖晃的厲害。
很快,那人坐下,船夫長蒿一撐,岸邊的渡口漸遠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講起來,張宜和這個倒黴的畫家也夠有緣的了,欸乃搖櫓的烏篷船上,他作為最後上船的那一位,現在就坐在她的對麵。
若看對麵風景,怎也避不開彼此的臉。無奈彼此間的印象不佳,連帶把對岸景色都給破壞了。於是乘船的這半小時裏,張宜一直臉衝前,看船夫如何借力搖槳,看船頭如何穿過一個個白石橋洞,看船下這一條青墨河水。
待到下船,脖子如同落枕了,張宜用手揉了半天,還是不得勁。
正揉著,搶包的出現了。
其實那賊本來沒想搶,他跟了張宜有一陣了。原以為這單生意應該很好做,以他多年從業經驗,此女傻缺的樣子很好下手,隻要趁她不注意時小刀片一劃,包裏的東西自然就全掉他手裏了。可恨有個好管閑事的,突然在身後大叫了一聲:“你幹什麼”?!小偷一慌,刀片縮回手裏,以為在那多事的人跑來之前使勁一扥,能把包搶走。
沒想到張宜也不是好惹的主,發現被人搶了,一腳跺上小偷的腳背,疼得那小偷悶哼一聲,眼見著那男的就要衝過來,趕緊一瘸一拐地跑了。
那男的還要追,給張宜拉住:“算了。”
人生地不熟,萬一那賊還有同夥,可就麻煩了。
男的皺眉看那小偷跑遠,說,看看包裏有沒有少什麼。
張宜趕緊低頭在包裏摸索一番,還好,錢物都在。
“謝謝你!怎麼稱呼?我叫張宜。”
“許昊。”
“你是。。。。。。畫家?”
“美術學院學生。”
這學生,看起來也夠顯老的。
“一個人來的?”
“恩。你呢?”
“一個人。”
“來玩?”
“寫生。”
“哦。。。。。。”
張宜擺弄著手裏的羽絨服拉鎖,暗想早上真是不該和人家計較,昨天砸了人家不說,剛剛要是沒他出手相助,自己恐怕要一直活在民國了。
“你呢?”
“嗯?”
“自助遊?”
許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對眼前這個大眼無魂妹子的印象略有好轉。出生美術世家,自小習畫練就了他細致敏銳的觀察力,通過一個人的神態、動作就可以判斷出這個人大概的性格和心理。比如張宜,從昨晚到現在發生在她身上,而他又不得不參與其中的種種事跡表明,這是一個私逃出來,心不在焉,除了景色對周遭事物毫不關心,隻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裏想自己小心事的小女人。
感覺有點像。。。。。。逃婚之旅?
“嗬嗬。”
張宜打馬虎地笑笑,雖然他出手相救,到底萍水相逢,還是不要向陌生人兜太多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