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蘭的出現讓我不能將絕食繼續下去,卻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安適還不想我死。
既然如此,也就剩下以死相逼這一個辦法了。
我謹慎地看著底下的侍衛,隻要他們稍微靠近,我就在自己腕上多劃一刀,讓血流得更快。直到他們都乖乖地呆在樓下,誰也不敢動。
安適終於還是第一時間急匆匆地趕來了,我的血不過才流了不到一丈長呢。
看著被血染紅的窗沿,安適似乎低低地罵了句什麼。
“安適,”我並不想跟他多說一句廢話,開門見山,“放我出宮!”
“不可能。”安適一口否決,看向我的手腕時麵色更是陰沉,“立刻給我回房裏去!再鬧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我死了以後你要怎麼跟我不客氣?”我怒氣衝衝地看他,“安適,你到底抓我進來做什麼?”
“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她弄下來!”安適的怒氣更甚,對著侍衛們怒吼出聲。
梯子早就搬來了,侍衛們被安適的怒氣震懾,管不得其他,利落地衝了上來。
我縱身就跳。
“笨蛋!”安適又罵了一句,飛身上來將半空之中的我抱住,直退了好幾步才立穩。
安適站好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幫我包紮腕上的傷口。
我恨恨地看著他,絲毫沒有為他眼裏閃過的焦急感動,“安適,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死嗎?一個人要死的話,法子多的是。你攔得了我一次,攔得了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嗎?”
安適隻是不說話,一直等到太醫將我的手包紮好,他才出聲遣退眾人,而後拎著我走進閣樓,一把扔回床上。
“鬧夠了嗎?”
我怒不可遏地爬起來,“是你夠了沒有,安適?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麼破壞我的婚禮,把我抓進皇宮?”
“我不喜歡你?”安適的聲音帶著一股莫名地冷意,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已經壓上床沿,欺到我麵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
那雙近在咫尺的眸子像一潭永遠觸不到底的湖水,分明透著危險,卻又仿佛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我突地將他推開,垂著頭不敢看他,“你老實告訴我,潘姐姐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不是我做的。”他的心情似乎變好了,語調裏甚至恢複了幾分往日的調笑,“否則,她現在就可以跟你在這裏喝茶聊天了。”
我卻更加焦急,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那她會去哪裏?誰還會將她擄走?”
“我不知道。”安適無所謂地回我。
我看著他隻覺心底陣陣地發涼,“你不是喜歡她嗎?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所謂?”
“她跟你不一樣,柳兒。她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有這麼一瞬,我還以為安適看著我的目光裏帶了幾分憐惜。可是很快地,他的語調一轉,目光也淩厲起來,“聽說今天你交了新朋友。不如把淑妃的寶珠調過來服侍你,負責你的安全?你若真的執意要死,沒幾個人陪葬我也不放心。”
我愣了一下,而後苦笑出聲。
我怎麼又忘了安適是個怎樣的人。人命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肯顧惜我的性命沒錯,但其他人的命,在他眼裏什麼都不是。
“你到底要關我到幾時?”我絕望地問他。
看出我的退讓,他微笑著拍了拍我的手,和聲道,“如果你乖的話,我就許你到院子裏走走。”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由得放低了聲音,“我要出宮。”
“那是不可能的,柳兒。”他看著我笑,語氣裏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你得在這呆一輩子。”